“嗯？”于全惊讶，刚才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突然就说自己要死了？

妖人重新沉睡，导致半空中的火焰没有了元气供应逐渐熄灭了，地下坑洞里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良久，华天雪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了起来：“你知道妖吗？这个世界上是有妖的。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和妖签下约定，实现自己的愿望。当愿望达成之时，也是妖通过你的身体重生之际。然而愿望一直无法达成的时候，妖每次使用你的身体，都会对身体造成强烈的负荷。时间一长，身体无法承受，必然会连同妖一起死去。时至如今，我的愿望还没有达成，可惜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再加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于全没有答话，他在猜测华天雪的话里究竟有多少句实话。不知道这华天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突然开了窍，想方设法的要把于全骗过去。

华天雪苦笑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无法实现愿望的，因为我不敢亲手杀人。虽然恨不得立刻将那狗官碎尸万段，但真要动手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在害怕，我想逃避这一切。于是，我就遇见了你，给了自己一个不用动手杀人的理由……我一直在用各种借口来逃避自己的恐惧……”

黑暗中隐隐传来华天雪抽泣的声音。

于全心下一软，也跟着叹了口气。他突然又非常同情华天雪，在生命最美好的年龄，父母竟然接连离世，死的还不明不白。她伸冤无门，只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换取妖的帮助。然而付出了如此程度的代价，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手刃敌人……

单是想一想就觉得悲哀。

于全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一直都说自己父母是冤枉的，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点？”

“我父母一直恩爱有加，怎么可能会突然杀死对方！”

“这只是你的个人猜想而已。也许在你面前，他们恩爱有加，但实际上感情却出现了裂痕而你却不知道？也许他们突然为了一件事争吵，导致一方情急之下错手杀了人。就算你父母真的是冤死，但真凶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父亲可是承认了行凶的。”

“那一定是屈打成招！”

“那真凶呢？”

华天雪沉默了下来。

“你连真凶都不知道，就这么大闹着跳出来喊冤，你让县衙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你父母真如我猜测的那样，情急之下才下手误杀对方，你杀了知县岂不是造成了一个冤死之人？”

华天雪开始更加剧烈的喘息起来，伤势似乎更加严重了。

“有办法救你吗？”于全终于是动了恻隐之心。

过了良久，才传来华天雪的声音：“想要救我……需要你……抓住我的手……帮我承受那妖人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