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听苏沄这个口气,隐约的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她漫不经心的看向苏沄,“你进宫,感觉如何?”
“不如何。”
苏沄直接打断她的话,“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顾百姓死活,将家国推向火坑,我会亲手杀了他。”
“你说什么?”
容月一怔,“苏沄,你方才,说什么?”
“凤家欠北凤珏的,欠武安侯府的,欠天下百姓的,总得有个人来偿还。如果真要弑君,这个罪名,我来背负,最合适。”
苏沄云淡风轻的说完,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般。
当今圣上,是她父亲。
容月倒抽了口气,突然有些心疼苏沄。
身为一国公主,苏沄是他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利用到了最后,无情舍弃。
她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以及跟眉左之间错过的这么多年,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父亲。
容月忍无可忍,突然‘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你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苏沄明显一怔,遂诧异的转开视线,盯着她的手,“你,手不疼吗?”
手?
容月垂头一看,顿时一股钻心的痛从手心里传来,容月抱着手爪子跳了起来。
苏沄无奈的看着她,“你做好准备去找圣主了吗?”
容月动作一僵,扯了扯嘴角,叹道:“你那位圣主,不见得会帮忙。他其实,才是想要杀北凤珏的那个人。”
“容月,圣主是想杀武安侯没错,但是如果用神兽作为交换,或许可以一试。”
赤焰玉龙?
玉瓶子里,赤焰玉龙响亮的打了个喷嚏,以表示听到了有人对他的呼唤。
容月心下一沉,微微侧目,“苏沄,梭魔族的圣主,不可信。”
北境,烈日似火,城外的坡上,两匹马拴在那里。
一玄衣少年站在一棵树下,“从这儿,南下过逊州,再穿西山道儿,过徽南,路途虽然不甚好走,但是回京的日子,可以提前两天。”
季恒无语的站在北凤珏身后,脸蛋儿又红又黑。
这几天下来,他整个人都黑了好几度了。
可偏生北凤珏竟是丝毫没有改变。
除却受了些,这里的太阳好像都对他格外施恩似的,半点黑的迹象都没有。
“侯爷,您在这儿研究了三天,就研究出了这个?”
北凤珏挑眉,“哼,你懂什么?”
“是是是,末将不懂,但是末将知道,这场仗怕是快打起来了。”
季恒叹了口气,他们到北疆的时候,铁甲营是暗中分批出发的,不动声色的来了北疆。
好在这些日子也都赶到了。
只是敌军强大,骁勇善战,这么多年盘踞在北境,如果他们的辎重粮草不给力的话,这场仗胜是可以胜,只怕是要艰难许多。
“嗯。”
北凤珏应了声,所以他能留给思念容月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开战,绝不能有半点分心。
北凤珏心中很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这几天,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便来这里,好像这辈子都只能思念这么一回了似的。
“需要本侯帮你提亲吗?”
北凤珏突如其来的一问,季恒猝不及防,当即剧烈的咳了起来,他回头巴巴的望着北凤珏,“侯爷,您,您说谁?”
“你喜欢谁,自己心里没数?”
北凤珏扔下手中的石子,落在地上,自己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扫了眼季恒,“别给铁甲营丢人,磨磨蹭蹭的。”
说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北凤珏眉头一皱,忽然策马朝着营帐内奔去。
“备战。”
季恒一愣,随后利索的翻身上了马,策马跟上:“侯爷,北疆结束之后,劳烦侯爷了。”
风中,北凤珏是否给了答复,季恒没听清。
脑子里的东西,瞬间被战事取代。
军旅之人的使命,便是如此。
国为先,家在后。
从那日苏沄入宫后,太子好像就被幽禁了。
有人说太子要被废了。
因为太子病重,陛下都不让请御医。
然而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那日容月击鼓鸣冤之事被百姓们传的沸沸扬扬,全京城上下都知道,有人要杀容月。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太子。
“小姐,最近,安生。”
淡淡给容月剥开橘子,有些不解。
容月打着哈欠,“这个时候,有太多的人替我们盯着了,谁想动手,都不容易。不过,苏沄不是说她只让太子痴傻几天么?怎么傻了这么多天?”
“痴傻?”淡淡一愣,“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太子病入膏肓,快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