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眉左声明朝野之时尚未成功,更何况现在?
“我绝不会让苏沄重蹈覆辙。”
眉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俨然是被逼急了。
他平日里那样温润的性子,如今竟像是炸了毛的野狼,恨不能直接一口过去,咬死完事。
苏沄坐在一旁,近日红虞入京,让她的行踪也受到很多的干扰。
红虞只需要放出引路蜂,便能顺利的找到她。
可也不知为何,红虞迟迟没有动作。
“我与苏沄有些去看看书,好不好?”
容月眼巴巴的看着北凤珏,这种事情她一向头大,苏沄更是如此,她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对这些爱与恨,感触并不那么深。
北凤珏笑笑,“去吧,别走远了。”
“哦,知道啦。”
容月立马起身,拉了苏沄就要走。
眉左一脸无奈的看着苏沄,谁拉她都跟人走,那他到底算什么?
待门关上,北凤珏慢悠悠的扫了眼眉左肩上的伤口,从怀中扔了一瓶伤药出来,淡定道:“人走远了,你可以安心的上药了。”
眉左看了眼北凤珏,无奈的叹了口气,“多谢。”
他小心翼翼的扯开肩头的衣裳,顿时鲜红的血便翻涌着往下流,若非是他今日穿的衣裳颜色深,看不太出来,只怕此时大半的衣裳都给染红了。
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飞,可见那人下手之狠。
北凤珏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于他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口,见多了。
“铁甲将既在外面,为何不早些出来?”
眉左疑惑的看了眼北凤珏,这人自幼心思玲珑,做事情总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倒是不明白了。
“你这一刀子挨了之后,苏沄自然是要心疼的。”
武安侯殿下一本正经的开口,说完,又笑了笑,道:“再者说,铁甲将如果出现的太早,岂不是故意给陛下设套?你身上带点伤,才能更有说服力,你是被迫自保,才还手杀人。”
“你意思是,”眉左有些意外,“让我借此机会,重返朝堂?”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从未如此明确的想过,当初是因为心死,如今是因为不知如何重返。
他要将他失去的,一一夺回来。
北凤珏随手捏了一粒梅子,“站在远处,自然毫无反击之力。”
“那你呢?你为何忍耐这么多年?他对你何止是不讲情义,简直是畜生不如。你为何要忍?”
眉左的话,很多人问过他。
可他从前只是一笑而过,懒得解释。
可今日,他却忽然有些怅然,“因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从未忍过,只是不在乎。他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天下安定,铁甲营强大,还有,还有她。”
所以在没有触及他底线的时候,无论老皇帝做什么,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闻言,眉左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最可怜的,当属凤明简,他一生以你为敌,却不想你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悲哀,凤明简自己只怕是都不明白了。
眉左咬着牙上药,一声都不敢吭。
刚才容月离开时,北凤珏特意交代过,不要走的太远,他怕吭一声,苏沄就会听见。
见眉左这样一副强撑着的模样,北凤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慢条斯理道:“你不打算将京城眉府收拾一下?”
眉左一愣,手一抖,大半瓶子的药撒在了身上,北凤珏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早知道,我就该给你拿辣椒粉来。”
“侯爷,您就算不待见我,也不能这么阴损吧?”
“哦?本侯阴损?”
某侯爷似笑非笑,“苏沄如今借住城阳郡主府,怎么,你还打算在城阳郡主府谈情说爱,你侬我侬?”
眉左恍然大悟,他若是每日到城阳郡主府中找苏沄,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城阳郡主就该派兵围剿他了。
“可是,苏沄她……”
北凤珏勾起嘴角,“她今夜,为何突然前来不赏园?”
眉左的眼睛瞬间瞪大,是,是这样吗?
“你,你是说……”
他的声音不禁颤了颤,难道,苏沄是专程来,找他的?
“她喜欢我?”
眉左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然而门外,容月正拉着苏沄,一本正经的趴在门框上,听着墙角。
突闻此言,容月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苏沄便‘砰’的一声踹开门,二话不说,拎起一旁的花瓶便朝着眉左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