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上什么学。泮宫那个地方,我就算是死,也不踏进去半步!”
阿棠一脸信誓旦旦,南诏堂有点头疼,只好拿出杀手锏:“阿棠,如果你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啊?真的!”
“当然,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既然不想去泮宫,那就嫁人吧。”
阿棠瞪大眼睛,刚夹起来的一块青笋都掉了,她问:“哥呢刚刚说什么?我有点瞎没听清。”
“把你嫁出去,有夫之妇不需要上学。”南诏堂又‘好心’地解释了一遍。
“哥,别开玩笑了,你怎么舍得。”
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话,阿棠的手却有点抖了。那块青笋她夹了三四回抖从她筷下滑走。南诏堂帮她夹起来,说:“我想清楚了,招赘就好。人选我都有好几个了,都是去年科考的前半百。家室清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要学识有学识要修养有修养,样貌也算可以。再者说,在将军府他还敢把你欺负了吗?”
“哥。”阿棠扯出一抹极其勉强的笑,咬牙切齿地说:“我突然好想上学啊!”
“那好,吃饭吧。”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南诏堂早就算好了阿棠的每一个小心思,这招就是专门针对她的。
阿棠依然苦着脸,问:“哥,那些赘婿人选……”
“哦,他们都娶妻了,去年的事儿。”南诏堂笑眯眯地说着,无视阿棠一脸吃瘪的表情。
阿棠愤愤地嚼着青笋,夹起一大块白糖油糕直接送到南诏堂嘴边。南诏堂好鲜也食辣,却从不喜欢甜食和油腻,阿棠这是耍小孩子脾气。
南诏堂没办法,刚张开嘴想象征性地咬一小口,阿棠就直接把一整块塞进了他嘴里。
……
两天后,阿棠还是乖乖前去泮宫,入学了。
泮宫很大,坐落在王宫东南角,往北就是最离林和伶人宫,往西是王宫正门,再西就是璇玑阁。不过学院的学子一般不敢走正门,都是从泮宫旁的白虎侧门出去。
泮宫设有三栋学馆,一栋教书礼数,一栋教雅课,一栋教工课。还有一片不小的竹林,是仙逝的璇玑神女,也就是阿棠母亲最爱的地方,那里一般没人敢去打扰。其余,学馆后还有一片沙砾地,专供学习骑射。
这样的教学环境,阿棠觉得简直能树立起一块石碑,上面用朱漆写行字:‘岷峨挺秀,锦水含章。巍巍学府,德渥群芳’!
泮宫内人人平等禁止斗殴,且除特殊课程外,男女共学。因为泮宫里没有身份地位之分别,所以相对公平,基本不存在仗势欺人的现象。因为泮宫内不准带笔墨小厮丫鬟,阿棠便一个人入宫,不情不愿地踏进了泮宫大门。
进来之后,阿棠了解了这里的规矩,对这种人人平等的环境很满意。她坐在书案上,看着面前的圣贤书,想起了这里的课程安排。
一个月里,十天学书,五天学礼,三天学数。剩下小半个月学习其余课程——基本上从寅时到卯时,每一刻钟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今天就全学书,一整天都学这圣贤书,意味着阿棠一整天都要摸鱼打盹。
很快,人全到齐了。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避免和这位不好惹的公主大人坐在一起,到最后,毫不意外是四纨绔和高锦惜几个人挨着她坐。
阿棠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后门的位子,她身后坐着公孙礼,右手边坐着高锦惜,前面是赵莫及,右上右下分别是王飞羽和古裕。这几个人自动形成一个保护圈,把她围了起来。
阿棠左看看又看看,才发现自己的交际圈子实在小的很,在场有二十四人,她只认识四纨绔和高家姐弟,其余基本没印象。
夫子一走进来,闹腾腾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公孙礼揉了揉太阳穴,面向众人说:“各位学子,泮宫的规矩相比不需要我重复。闲话不多说,现在翻开你们面前的书,第一页,作对子。”
阿棠翻开面前的那本《时古对类》,一翻开就看到了满篇密密麻麻的文字。白墨的印刷术已经相当成熟了,这字也是越印越小,到阿棠手里的这本,字体已经小的只有黄豆大。满篇的黑豆豆,看的阿棠眼睛脑袋一起疼。
公孙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今日主讲二言对,二言之对,一曰物,二曰情,三曰事理常伦。对平仄要求不高,但由于字数精简,所以要对上很容易,要想对的精妙却难,大家……”
阿棠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吐槽公孙礼是铁嗓子,说了这么半天话,连口水都不喝。
正昏昏欲睡着,阿棠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拍了拍,忙起身转头问:“怎么了?”
公孙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埋着头小声说:“我兄长叫你呢,师父,转过去啊!”
阿棠这才转头,看见了拿着书本的公孙礼就站在她桌前。阿棠尴尬地笑了笑,公孙礼依然面若春风,丝毫不动怒,说:“公主大人,现在我作对子,您对下联。”
“哦,哦哦。”阿棠老老实实地站着,听公孙礼说了个‘太乙’,她就脱口而出:“真人!”
“咳咳,长……”公孙仪以咳嗽掩饰,想提醒一下阿棠,被自家兄长警告地看了一眼,立马闭嘴了。
公孙礼叹了一口气,说:“公主大人不拘束于课本,倒有探知精神。只是学习还是要循序渐进,公主大人打开课本看看吧。”
“哦。”
阿棠翻开课本,心里还迷迷糊糊地觉得太乙就是真人,绝对没错!
迅速扫了一眼,阿棠就要朝下一页翻。公孙礼拦住她,说:“公主大人,后面还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