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做出任何举动,那十二个刺客就冲了上来,每人手里一把扇着寒光的薄刃,招招都是冲着她的命去的。
阿棠身上没有任何能当武器的东西,她只好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青铜簪子,黄金般的颜色起不到一丝威慑作用,但总算胜过手无寸铁。阿棠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全散了下来,在冷风中飘散开,显得她更加孤立无援。
“呸,呸!”
吐掉几根不长眼乘着冷风钻进嘴里的碎发,阿棠又一次躲开了致命一刀。
苍天在上,以前是我错了,刺客这种角色还真不能嫌弃!你嫌弃他不称职,他就敢杀你一百回!这不,报应来了。
阿棠十分后悔之前老嫌弃刺杀自己的刺客业务能力不过硬,但现在,她恨不得这些刺客集体消失。
抱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虽然没有受伤,但阿棠已经是道尽途殚了。眼看着刀就要往她的血肉之躯上砍,阿棠的主角光环才终于显灵——救兵来了。
来的人是锦瑟,阿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锦瑟杀人。干净利落的动作让阿棠怀疑他是不是每天都会找这么一二十个人练手。
阿棠从目瞪口呆看到怀疑人生——明明是同样的轻功,怎么我和锦瑟的区别就像买家秀和卖家秀?还有这些刺客,明明是高手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团灭了?我真的有这么弱鸡吗?
在阿棠怀疑人生的时候,将军府的府兵已经包围了这条小巷子。
高管家一脸严肃地向阿棠走来,罕见地说了句关心人的话:“没受伤吧?”
阿棠摇了摇头,“没事。”阿棠重新把头发挽上,走到锦瑟身边,问:“锦锦,你是不是教我的时候没用全心呀?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相差这么多?”
锦瑟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你才学了多久啊?早着呢!”
说话间,府兵已经把尸体全都抬了下去——锦瑟下手极狠,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阿棠拦住冷脸的高管家,说:“反正我没事,这件事情就不用告诉哥了,二哥也一样。”
高管家一句话也不说,让阿棠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对此阿棠不太在意,反正就当他说默认了,转头问锦瑟:“王然和陈岩呢?”
“我们本打算出门去接你,那想到在门口被人暗算了。那些人都是死士,很难缠。我猜到可能有人对你下手,所以就自己先来找你。也幸好是我来了,再完一刻,你这丫头可就死定了。”
阿棠也有些后怕地吐了吐舌头,说:“这叫吉人自有天相。不过锦锦,你这次没有重色轻友,本门主很欣慰!”
“欣慰个屁!”锦瑟按了按她的额头,说:“我只是更相信王然而已,你呀,永远只配躲在师傅师娘背后,靠着我们保护。”
“不要脸!你嫁了吗?”阿棠嫌弃地看了看锦瑟。
“不管嫁没嫁,世人都会把我俩绑在一起,光这样我就很知足了。所以他的想法,现在在我这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阿棠怎么会听不出这是无奈之下的折中之法,只可惜锦瑟痴心付出了这么些年。他肯定是觉得,若是现在放弃的话,他已经把喜欢王然变成了自己的习惯;若是继续死缠烂打的话说不定会带给王然更大的困扰,所以……
锦瑟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现在依然喜欢,只不过是因为多年的习惯和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已。而阿棠却不这么觉得,那天王然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喜欢锦瑟,那时候她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一想到王然的动摇和锦瑟的无可奈何,阿棠就暗自为这一对儿着急。这鸡汤眼看着就要煲成了,两人不能在这个时候舍不得放盐啊!看来等这次事情过去后,她得给这俩人添把火!
“行了行了,管你怎么想,总之不放弃就是好的。走吧,我小师弟真的好了?”
结合这一次的刺杀,阿棠顿时觉得这个消息不那么可靠。刚刚高管家在的时候居然忘了问他,还真是失策了。
“那小子的确好了,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整个将军府打扫的干干净净,现在整个府里都是药材的味道。”锦瑟腰间也挂了个药络子,里面装的是预防药。同样的络子,阿棠在王然身上也见到过。
稍微感叹了一下自己的针线活儿还不如锦瑟,阿棠便去了姜羽的房间。姜羽的病的确是好了,阿棠见他脸上也有了红润之色,身上的那尸斑一样的病斑也消减了一大半。
“姜谋初,你最近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还有,用了哪些平时没用过的东西?我怎么觉得你这病好的有点太奇怪了?”
阿棠没有一点诅咒他一直卧床不起的意思,只是阿棠前些日子来给他看诊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和别的感染者无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突然好了,这着实让人不得不多心。
然而姜羽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说:“我最近一切如常,连吃药都分量都没变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
阿棠皱了皱眉头,问:“确定是高管家派人传话到宫里的吗?”
“嗯,没错啊,我亲耳听到的。”锦瑟说。
“那就奇怪了。”阿棠低着头往门外走,陈岩赶紧快步上前给她开了门,避免她那正在高速运转的脑袋撞到门上。
“带我去看看他喝的药渣子。”
一行人来到了后厨,将军府的后厨特点就是细致且占地面积广。阿棠来到专门熬药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也只是最近几个月才被重用的。以前它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南诏堂那样一个武学变态,从小到大只会受伤而不会生病。府里的人的身体素质也都是杠杠的,轻易不会头疼脑热,连请病假的借口都用不了。
阿棠推开这扇近日使用频繁的梨花木门,只见里面的药灶已经熄火多时了,连热气都看不到。里面没有一个人,阿棠走进去就掀开药罐子,拿着根银签子把药渣仔细挑拨着,似乎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人敢上前打扰,都静静地等在门外,等着她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