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赵莫及便小声说:“喂,飞羽,老大不是生意人吗?这买卖简直就是倒贴媳妇送嫁妆啊,老大教训我们的时候,智商不是挺高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王飞羽抿抿嘴,说:“再男人的女人,也是个女人。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脑子就等于摆设。”
“我觉得这话在理!看看咱们潼京第一才女,还不是一瞧见我哥就躲躲闪闪,连话都说不利索——看看,怎么样?像不像我师娘?”
众人一齐转向公孙仪的方向,却见一张阴沉沉的鬼面朝他们扑来。悉昙第一反应就是将阿棠揽入怀中,而古裕则是吓的差点尖叫。
众人唯有王飞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对那人说:“放弃吧,就算戴了面具,你也不可能像悉昙公子那样招女孩子喜欢。再说,你这面具实在太丑了点,看着就反胃。”
“那个,时间紧迫,我也挑不出什么好看的…诶,师傅呢?”
“那个…在他怀里呢。”
古裕伸出手拿衣袖遮住大半边脸,朝悉昙指了指。
“喔~”
赵莫及和公孙仪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同时一脸坏笑。
阿棠躲在悉昙怀里,悉昙伸出手护着她。
“你们几个,不准笑!没,没见过谈恋爱的啊?徒弟你,你赶紧把那个面具摘了!”
显然,阿棠是有点害怕这个鬼面具。
公孙仪无趣地摘了面具,看着手里一点都不像鬼的鬼面,道:“师傅,你连这个都怕啊?鬼怪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诶老仪你……”
“好好好我错了,有,行了吧?”
有古裕在,众人就别想说一点点亵渎鬼神的话,也正是因为了解他,公孙仪才立马改口——虽然态度很敷衍。
不过公孙仪不信,不代表阿棠不信。相反,阿棠还信得很!
“那个,我所经历的事情,不允许我不信啊。”
十四岁以前,阿棠都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但那次之后,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地方来,开始了新的生活,阿棠便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某种自己所了解的科学解释不了的力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棠只是随口吐槽一下,可悉昙却联想到了几乎浩瀚无边的内容,看阿棠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悲伤——幸好,她没注意。
公孙仪点了点头,随手扔了面具,说:“也是,师傅你这起起落落起起起……的人生,还真不是谁能比得了的。”
俗话说的好:是金子总会发光,是傻子到哪都糟。
阿棠这样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从王都小霸王到死人郡主,再到后来的女悍匪和现在的青鸾公主,人生简直比话本子的故事还要传奇!
众人皆是这种感想,然而古裕听到阿棠的话,却有了另一番想法。
“老大,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信鬼神?”
“嗯,怎么了?”
“那么,你也愿意奉神?”
“不不不我只信,不奉!试问天下有哪个桀骜少年信命奉神?奉神的人都是经历过绝望的,无能为力的失败者。心中还有一丝希望的人,都只会相信自己。”
阿棠当然知道这小王八蛋打的是什么算盘,当下赶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什么璇玑神女,老子才不当!
不过,众人显然是理解岔了阿棠的意思。她刚刚这番话让众人心中皆是一怔,但随后,便很快恢复了正常。
“老大你这话谁教你的?不像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能说出来的。”
“去你的!”阿棠作势要揍人,赵莫及才消停下来,道:“不说就不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人,兼小人,不算在内。”
阿棠十分无耻地承认自己不是个君子,让众人一阵无语。
“行了徒弟,那破面具赶紧扔了。对了梨子,你就让我们站在门口啊?”
悉昙笑了笑,朝尘缘阁内瞟了一眼,门里立马走出了一个女子。走进后,阿棠才看清,那女子不是莺娘,而是另一个她没见过的妙龄少女。
“歌弦,带几位贵宾进去。”
“是。”
悉昙吩咐歌弦带四人进了尘缘阁,阿棠刚想跟着进去,就被悉昙一把拉住了。而公孙仪和赵莫及这两个没眼力见的家伙,居然还想回头叫上阿棠一起,幸好王飞羽早有准备,拦住了他俩。
“绝色就在眼前,还去什么风月场所?”
悉昙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让阿棠都有些嫉妒的脸,笑吟吟地看着她。
“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小爷,陪本姑娘喝两杯吧?”
在二月山,阿棠不知道调戏了多少小姑娘,这种老流氓的话也是张口就来,让悉昙有些后悔当年把她留在了土匪窝。
无奈的摇了摇头,悉昙道:“今日无酒,卿当如何?”
“哦,那我走了。”
阿棠从来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一边说一边扭头就走,吓的悉昙赶紧拽住她的衣摆,“听话,有酒有琴有美人,这才像话。”
“美人?你真不要脸。”阿棠鄙视地看了一眼悉昙。
悉昙无奈,摇了摇头,拉着阿棠的手便朝熙熙攘攘的大街走。
白墨的棠梨大街无论何时都是人满为患,两人手牵着手,很快手心便冒出了薄汗。
再加上两人又是同穿男装走在街上,这一路过来,不知吸引了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阿棠肯定察觉到了这些目光,她朝一个小姑娘呶了呶嘴,有点不满地说:“梨子,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沾花惹草的?这一路过了,好多小姑娘的眼睛都盯着你看,我看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这么多情敌我可受不了。”
还不等阿棠这小小的醋味散尽,刚刚被盯了一眼的那位小姑娘便翩翩跹跹地挪到了两人面前。
“那个,公,公子,这个请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