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露的回答却超出了阿棠的预料:“是,是曲家大小姐给的。公主,我帮你辞了吧,她,她……”
“别别别,我去。什么时候?”
阿棠赶紧打断才露的话,她虽然知道曲姿韵有胆子给她递帖子,也对她颇有兴趣。但的确没想到她还真会这么直接,直接把帖子递给她。
“啊?”
才露惊讶了,郡主怎么,怎么如此不分好坏?曲县主她的名声……虽然公主也好不到那儿去,但那只是暂时的好吗?
没见那日国祠上,大祭司都说公主是天降吉星吗?听闻观星大祭司还有意让公主当璇玑神女呢!
这个曲县主,若是别的还好,可她的名声,却是女儿家最羞耻的。公主还是不要和她深交的好。
“才露,才露?”
阿棠纳闷了,不就说了一句要去见曲姿韵吗?这是怎么了?
才露会过神来,一脸苦像,说:“公主啊!那曲县主她……公主你能不能别……”
阿棠严厉地打断她的话:“才露,我问的是时间。她说,多久见面?”
是不是她太宠这丫头了,都敢替她做决定了。再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我南诏棠的一世英名,行动总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左右吧?
才露自知逾越了,赶紧低下头去。公主要做什么,她只需提供参考意见即可,不该打着为公主好的名义,越俎代庖地替公主做决定。
她迅速回答到:“这,是有明天,人定时分。”
人定?这么晚,她是要跟我秉烛夜谈吗?还是趁着月黑风高,把我拐了卖了?
阿棠无语了,这么晚的时间,不在家里睡大觉,我跑去跟她闲聊天?
时间太晚,这也是才露拦着阿棠的原因之一。
月黑风高夜,公主跟一个那种名声的女子一起,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还不得传成什么样呢!
生在王都,才露自然是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小姐,直接投井自杀了!
不过公主……不行不行,虽然公主这个样子不像是在意流言蜚语的人,但她还得预防着点。
才露显然是多虑了,在这方面,别说整个白墨说她坏话骂她残暴了,就算了全世界一起看不顺眼她,只要她背后还有一个可信的人,她就绝对不会在乎这些。
当然,要是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支持她的人都没有了,那她的人生也就太失败了。真到了那种地步,估计就连她自己都想劝自己赶紧服毒自杀。
“行了,那就等明天吧。见完锦惜我就去看看这位县主。”
就在阿棠祈祷明天早点到来的时候,某位可怜的小将军也正在祈求上苍。不过他求的跟阿棠的恰巧相反:
苍天啊,你就多赐给我一点时间吧!大将军明日就要所有的结果,我这还没登记造册,他那边另一个命令就下来了,真当我有分身啊?
步桑榆此刻已经累到了极点,这几个晚上他都没合眼过,一直在前线和大本营之间奔波。
他写奏报都快写吐了,这本还没呈上去,将军就又下了一个命令。他怎么就不累?非人类啊!
此刻步桑榆终于找到了大将军收下大半是光棍的原因了——他们的媳妇就是工作,实在没功夫再在家里养一个了。
“步将军。”
步桑榆正准备摸鱼瞧瞧补个觉,门就被推开了。
他只好强打起精神,看清了来人,他便松了一口气:“望尘啊,你吓死我了。这个语气……我还以为是大将军来查岗了。”
赵望尘,刑部侍郎,刑部尚书是他亲爹,富得流油的文远侯是他亲外公,潼京四大纨绔之一是他老弟。
二十二岁,事业有成,家境优越,性格温和且暴戾(有轻微人格分裂症状,但能自主切换),实在是养家糊口过日子的绝佳好男人,但至今未婚。
原因嘛,可能跟职业有关吧。
赵望尘一屁股坐在书案上,说:“你又在摸鱼了吧?瞧你那点出息。”
步桑榆诉苦到:“还摸鱼,我都快累成咸鱼了!你说我们大将军他怎么就是不会累?自打青鸾公主回来起,将军就没怎么歇息过,你说他到底是人不是?”
赵望尘翘起二郎腿,摸着下巴思考道:“可能……大将军他有奋斗的目标吧。你想想,哪次王上或者青鸾公主闯祸了,不是他去擦屁股的?他肯定知道,他要是倒下了,就没人照顾他俩了。”
步桑榆恍然大悟:“有道理啊,不过他为什么要以他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你瞧瞧,乔朝树她都十八了,还嫁不出去!”
“诶,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
赵望尘从书案上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步桑榆自然是知道,他肯定是又从他弟弟那儿听来了什么八卦,急于找个人分享一下。但人缘太差,所以就只有找到他了。
行吧,本将军就勉为其难地在百忙之中抽出那么一点点时间,听听你的八卦。
步桑榆被赵望尘点燃了熊熊八卦之火,却故作不在乎,说:“我怎么孤陋寡闻了?又从你弟那儿打听来什么八卦消息?”
赵望尘咧嘴一笑:“嘿嘿,这可是个大新闻。咱们乔朝树将军,有心上人了!”
“谁啊?这么倒霉。”
“此人你也认识,就是……”
“不,不是吧?!”
步桑榆听到这个名字惊得差点摔下椅子。
“你确定?”
“你最近忙,不知道。”赵望尘说:“那日华清池诗宴上,乔朝树直接对男装的青鸾公主告白了,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啊。啧啧,飞羽这么多年的单相思,就此宣告破产了。”
“也是。你说咱们这群人,太熟了也是不好,有什么秘密都瞒不住——秘密最多的也就是南诏兄妹了。诶,你最近怎么这么闲,跑我这儿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