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还未跨过类似苏州园林的小门,阿棠就听到了一阵唧吱声,是纺娘们在纺布。
又嗅到一阵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染料间传来的染料的气味。古代的染料都是纯天然的,闻起来就特别舒服。
“绣娘们都出来吧。”
这女子似乎不是绣娘,而是总管一类的角色。这一声喊,就出来了十来个服装统一的绣娘。
女总管说:“怎么样?这些绣娘什么样的刺绣都擅长,裁衣剪裳也是熟练地不得了。”
阿棠问:“你们这儿……有没有想象力比较丰富的绣娘?”
“想象力丰富?”
那女总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寻人要求,但她还是如实回答了:“小娘子,这个,还有她,这两人都是我们坊内最会想新花样的绣娘,您看她们行吗?”
阿棠看着这两人,也没看出个什么,因为这俩人是低着头的。
于是便说:“那好,这俩人我先租一段时间,七日后还你。”
女总管为难道:“这个……租?怎么个租法?”
这小娘子也是奇怪,从来只听租房子、租铺子的,就没听说过租人的。
阿棠解释:“这租人呢,就是说这俩人在以后七天内,去我家帮我做衣服期间不得回来。当然,七日后,自然就会送她们回来。期间,衣食我全包,价钱你定,怎么样?”
女总管犹豫了,说:“理论上可以是可以……真是,小娘子您先请移步内院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主管。”
“行,反正不急,带路吧。”
那女总管见阿棠没发脾气也没刁难,便心生好感,笑着为她带路。将她带到一间雅阁,便出去了。
阿棠坐在阁内,品着茶吃着点心,丝毫不觉得无聊。
可谁想,不过片刻,那女总管就回来了。
“小娘子,我们主管同意了。您看这个价格合适吗?”
女总管递过一份帖子,阿棠接过帖子,看了看——还真不便宜。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钱。
阿棠拿出八张银票,说:“多的不用找了,布料我待会儿去选。”
“好的。”
女总管看了看那沓厚成一本书的银票,暗叹这位小娘子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光这气魄,就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还有这装钱的盒子,女总管瞬间觉得这小娘子就是来炫富的。
可阿棠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她今天难得出门,总要好好玩玩。而且地点和目标已经定好了,怎么能不多带点钱呢?
女总管收起惊讶,问:“那么,小娘子,您家住何方?”
“哦,将军府,很好找的。”
“将军府?难道您是……”
白墨只有一座将军府,那就是上意大将军的府邸。怪不得,这般奇怪的要求主人都答应她,原来……吓死人了!
“对啊,南诏棠,怎么了?”
阿棠看着女总管吓这样,只道是自己名声太“好听”了,吓着人家了。
那女总管缓了缓,赶紧行礼,说:“原来是青鸾郡主,民女有眼无珠,怠慢郡主,请郡主……”
阿棠赶紧扶住她:“停停停,那什么,免礼。布料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这才多久,全世界都认识我了?
“是,是!”
女总管连着说了两个“是”字,才讪讪地带路。同时暗叹,这位青鸾郡主貌似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物,看来流言果真不可信!
阿棠在罗绮锦缎中选了一匹淡蓝的、一匹湖蓝的,还有一匹白色略带点粉色的——这个是给沈最离做衣服的。
他那些衣服,都是伶人宫的,清一色的粉嫩嫩颜色,穿着跟个娘们似的,简直比锦瑟还要好看的那种女的。这样的衣着打扮,人家一看就全拿他当兔儿爷了。
阿棠边走边想着,才露和两个绣娘抱着几批锦缎,跟在阿棠身后。
穿过回廊,在夏凉坊后门(后门一出去拐个弯就是另一条繁华的街道,阿棠当然得选择后门了),阿棠突然瞥见了一片绯红色的衣角,她莫名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于是她便指着那墙角,问:“刚刚哪人是什么人?”
女总管许是没有看到,问:“什么人?”
阿棠说:“刚刚那边有一个穿红衣的人走过,是谁啊?”
夏凉坊的人衣衫都比较素净,多为青、白、鹅黄色,怎么会有这么张扬的红色乱入?
服务员说:“大概是尘缘阁的人,来取衣的。”
“是吗?”
阿棠觉得有些不像,她总是无端感觉那片衣角是男子的,红衣男子么?
况且,那人走路很稳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尘缘阁那种地方,会出现会武功还穿红衣的人?刚刚那衣服,可不是什么打手保镖能穿的起的。
重点是,那人走路带风,光看一片衣角都觉得帅……等等,南诏棠你醒醒,昨天还在花痴人家沈最离,换男神的速度太快了吧?
不过,俗话说的好:男神可以有很多,相公只能有一个。
她的男神标准有点低,只要好看,就都被她纳入“男神”之列,只不过某棠有点喜新厌旧,对刚认识的帅哥都会过度花痴而已。
她发誓,不,发五:她以后要是有了男票,一定不会再看别的帅哥一眼,而且绝对会把脑袋里的男神全部删除干净!不过前提条件是她的男票得帅到惨绝人寰,否则怎么能从一众男神中脱颖而出?
说白了,阿棠就是个典型的追星型花痴女。不过重点是,这个花痴女漂亮,且有钱有权,可以随心所欲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