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老哥面前,阿棠才会这么撒娇。还记得——如果按自己所经历时间来算的话,她已经七百多天没有这么跟老哥撒娇了。
南诏堂无奈,就算是在外人面前,阿棠也是这般随性。算了,只要阿棠开心就好,一切有我呢,我定能护这丫头一世安稳。
南诏堂拉着阿棠,说:“好好好,才露,赶紧传饭。那个,沈公子也一起用吧。”
“是。”
沈最离默默低头装作没看见,心想原来她平日就是这样与人相处的。
三人用完晚餐,南诏堂便回到书房批阅奏折——这本来是吕君思的活儿,但由于他的软磨硬泡,硬是扔给了南诏堂一半,美名其曰:一人一半,好兄弟要共患难。
而另一间屋内,五个如痴如醉的丫鬟和一个昏昏欲睡的郡主正靠在一起听着沈最离弹琴。
五个丫鬟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琴音,一脸陶醉。一个词怎么形容来着……对对对,宛若天籁!
但反观阿棠,额,表情就能看出来了。
沈最离的琴音是真的举世无双宛若天籁,但阿棠这昏昏欲睡的样子,跟这副画面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阿离,你这琴音倒是很好。不过,我觉得这曲子:不行,这比我听的任何催眠曲都要有效果啊。”
阿棠发现,这里除了青楼(锦瑟教的)的音乐嗨一点之外,其他的,像那种文人雅士弹的曲子,那简直比催眠还催眠。
琴声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戛然而止。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的琴音,居然被她给嫌弃了。沈最离表示自己现在很受伤。
他稳住情绪,说:“郡主,琴就是如此,须用心体会,不可浮于表面。那些靡靡之音,实在不是郡主这样高贵之人能听的。”
阿棠最烦这种说教了,说:“可是我觉得那些阁一点也不低搭。我是说,咱们墨羽大陆的音乐行业发展得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
像你刚刚弹的这种曲子,实在太没意思了,还没弹完,人家就歘歘倒一片睡着了。诶,你在宫里弹的那首曲子我听着就很好啊,不如教我那个吧。”
沈最离算是听懂了阿棠的意思,他有些为难似的,说:“那曲子很难,郡主莫要多想,还是好好习琴吧。”
那首曲子她喜欢?当然了,之前就很喜欢……
阿棠被打击了,瞬间就苦了脸,说:“咱能不学琴吗?”
“那郡主有何其他才艺?能入天下权贵之眼的才艺。”
沈最离这话倒是提醒了阿棠,不过,才艺吗?
琴她会钢琴,还停留在《两只老虎》的水平上。而且这边没有,放弃。棋的话,谁说高智商就一定要会下棋的?
书么,硬笔字写的倒是不错。毛笔就……能看懂就ok了。画倒是挺不错的,可惜了她却是个写实派,跟他们这些意境派的人完全融不了。
诗词歌赋倒是可以“借鉴借鉴”,只是会不会有点不应景啊?那么,唱歌跳舞——跳舞,对了,终于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了。
她的舞学得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算是中上——锦锦这个原青楼头牌教的,能差到哪儿去?而且,舞和武也差不多,不是很难。
献个舞,应该足够交差了吧?
阿棠便说:“阿离,我会舞,舞蹈的舞。你说能不能到时候你弹琴,我跳舞?咱们两人一起亮瞎他们的钛合金……”
说到一半,阿棠便不说了。抬眼看了看沈最离,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疑惑的表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这种奇奇怪怪的话还是别说的好。
沈最离自动忽略她的奇怪的话,说:“郡主有打算,自只需知会在下一声即可,不必顾虑太多。”
“那太好了,明天我就去听你的琴,弹上次那首。哦,对了,你以后直接叫我阿棠就行了,别郡主郡主的,多生疏,咱们谁跟谁,我先走了。”
阿棠拍拍沈最离的肩膀,留下春江、花朝安排他的住所,然后就拉着才露走了出去。
沈最离看着阿棠走出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抱琴跟着两个丫鬟走了。
次日清晨,棠梨院里就传出了阿棠兴奋的声音。今日难得获得了老哥的允许,阿棠便一大早起来,只带着才露一个丫鬟,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今天是王都流火饭店在王都正式开业的日子,她当然得去捧场了。只不过,捧场基本上是白瞎了。就自己这名声,说是去砸场子的还差不多。
而且,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是关于才露的。
流火饭店所占的地段十分好,这是因为蜀地十九门最不缺钱,阿棠很无良地把没收来的赃款全收入囊中。
除去十九门的开销和救济百姓的钱,还余下了一大笔。当然,这些不动产已经被阿棠投了大半在“流火”品牌的建设中了。绕是如此,她还是个大富婆!
到了流火饭店门口,阿棠却一转身闪进了侧门。
才露见自家郡主一路无言,早就心生疑惑,此事更是不解,忍不住问了出来:“郡主,咱们干嘛走侧门啊?还鬼鬼祟祟的。”
阿棠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对才露小声说:“别说话,跟着我走就对了。”
不鬼鬼祟祟,难倒还要大大方方地进去?她可是残暴不仁的唐南南,别把客人吓跑了。
阿棠带着才露闪身进了一间写着“杂物间”的小房子,里面除了扫帚、箩筐,就只剩下灰尘了,才露实在是不知道自家郡主到底在干什么。
只见阿棠放开才露的手,走到墙边专心数起了砖块。数到第二块,阿棠便把那砖用力一按,砖就陷进去了一指长的距离,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阿棠又蹲下,地上也跟墙上一样,被划分为一小块一小块的。阿棠把第十七块地砖按下去,这回,终于有反应了。
那墙居然直接裂开了,原来这是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