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态如此严峻,阿棠身为白墨镇国大将军和国君的妹妹,怎么能不急?
她知道,只有获得了信息,建立自己的信息网,这样才能更有资格保护好两个哥哥。哥哥现在是什么都不让她操心,自然也不会透露情报给她,所以阿棠只有自己想办法咯。
到时候,只要那檀墨国君敢向白墨发兵,她南诏棠就敢派人分分钟灭了他!
两月前,墨羽王都宥京……
“天不佑我墨羽闻人氏!今叛国檀墨、叛贼汪云野!孤上至碧落,下临黄泉,就算化为厉鬼罗刹,也要报此灭国之仇,至死不休!”
“父皇……”
史记载:天下共主墨羽皇,携闻人皇室于金殿自刎。发毒誓,愿永坠阿鼻,换得檀墨国君汪云野永坠阿鼻。
墨羽太子闻人黎,于东宫纵火,以死明志!
檀墨国君当即设宴犒赏三军,席间一片乐舞笙歌,丝毫不见当日血雨腥风。宴过半,一银面琴师突然举琴击国君,不中,受伤逃亡。
檀墨国君大怒,悬赏其头颅千金,誓要缉拿归案,未果。
此时,白墨王都,议政殿内。
上意大将军南诏堂强烈建议:“王上,臣认为该派遣一能将戍边,防止檀墨进兵突袭……”
“南诏将军此言差矣,若檀墨并无犯我白墨之意,那岂不是无意间失去了一个盟友吗?
那夷狄之地的昱照近来也不安分,万一我们恶了檀墨,他汪君联合昱照吞并竹墨,再朝我国发兵,那吾国的情况岂不是会变得很糟糕?”
“是呀是呀,有道理。”
“如此形势,王上……”
“算了,老夫看这檀墨也该修养两年,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一时间,朝上一片喧哗。吕君思拍案示意:“你们能不能不吵吵了,当着议政殿是市井吗?本王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一个个的吵半天,还不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我看,阿南,这派戍边将军一事,还得探探檀墨的态度——虽然很明显,但我们此举总要师出有名,免得被那些长舌的家伙叽叽歪歪地议论,我听着就觉得烦!”
吕君思能安安稳稳在这乱世当这么久的皇帝,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在的。只是他生来就不爱这些罢了。
现在大敌当前,他若再像之前那样不理朝政,那岂不又得打仗?战火一旦燃起来,阿南不又得为他上战场?
不行不行,这种悲剧绝对不能发生!
右丞公孙大人持象牙笏上前一步,问:“王上此计甚妙,只是,如何才能探出檀墨口风?他们只怕就是吃准了我们犹豫不决,故才如此悠哉。”
公孙右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白墨此时需要一个由头,足够让其余各国皆派来使的由头——难找啊!
吕君思摆摆手,说:“这个孤早就想好了,才不似你们这帮老顽固磨蹭。就以孤要册封我白墨唯一公主为由,设九宾之宴,邀其余三国前来赴宴。如此,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一大臣问:“王上,公主是何人呐?”
吕君思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本王的妹妹——青鸾郡主南诏棠!”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就沸腾了。
“啊?青鸾郡主?”
“对啊,她不是蜀地二月山那个……”
“你不要命啦,快闭嘴吧!”
“我当是郡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没想到,王上居然还要封她为公主。”
“那又怎样?她可是南诏将军的亲妹妹!”
“老臣听说啊,郡主的十九门治理有方,蜀地百姓都十分感激郡主呢。月前,老臣还听蜀地百姓派了代表来王都,感谢青鸾郡主,还称赞王上圣明。老臣觉得,此事可行。”
高纪孝本就不喜阿棠,自然不会赞同,便讥讽到:“公孙你……这看法老夫可不敢苟同!谁不知道公主只能是王室之人,此时加封臣子亲眷为公主,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吾国?”
殿下一片叽叽喳喳,喧哗声比之前更甚。唯一一个明确支持南诏棠的,就只有右相公孙一人而已。他向来是最喜爱人才的,哪怕是个女子,或者土匪。
公孙大人知道王上不会理会高纪孝,便视之为无物似的上前禀奏:“王上,单单是册封一位公主,似乎不值得宴请天下。依老臣看,是不是以我国自此不再向墨羽称臣,独自称国为由,两件事一并,以此宴请天下如何?”
吕君思有些犹豫,因为白墨自建立以来就依附于墨羽。此时墨羽才亡了不过一个月,他就要迫不及待地宣布独立,这岂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南诏堂上前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王上,公孙右相所言甚是有理!墨羽已亡,而闻人王室又无后,我白墨若依然按照墨羽属国自称,岂不是会显得有些君不君,臣不臣吗?”
这白墨,他绝对一定以及肯定要帮王上治理好,这可是他在父亲坟前发的誓言。若保不住白墨,他定会无颜长眠于祠!白墨是决对不会向檀墨那种逆臣反贼俯首称臣!
吕君思听了南诏堂的话,立马说:“这倒也是!行了行了,既然阿南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你们都别吵嚷了,孤的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右相处理了,七日后,立吾国,设九宾,宴天下!”
吕君思小声嘟囔着:“一个九宾宴而已,他白墨最不缺的就是钱,难不成办个宴会还要群臣一起商量老半天?真是服了这群迂腐的家伙了。”
南诏堂在殿下,身着麒麟服,发言后并未参与群臣的讨论。
他知道,王上决定了的事情,尤其是有关南诏氏的,是绝对不可能更改的。
只是,这个决定,阿棠这丫头,怕是安稳不了多久了。但愿,她……唉,算了这丫头反倒不用操心,他现在应该操心王上。
此时在案前雕刻一张“幺鸡”麻将牌的阿棠,根本就没想到今日的朝堂之上这么热闹,更不知道这个“热闹”居然跟她有关。
南诏堂整个早朝心事重重的,而下了朝后又被几个同僚拉去聊天,聊的当然是阿棠的婚配问题。
这群武将,向来是受不了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就喜欢这种泼辣的妹子。
但本朝唯一的女将军,也就是兵部尚书乔裕之独女乔渐怜发了话:能打得过她的,就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