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剑的杀气却不是针对阿棠的。长剑划过阿棠眼帘,抹掉了一个黑衣刺客的脖子。阿棠注意到,这剑柄上有两字——上意。
还不等阿棠做出反应,那树林里便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此人玉冠簪发、云纹朝靴、长身玉立,一出场便成了焦点。
这样一个人,除非是长期处于高位之人,否则觉无可能有这样的气质。
阿棠默默揣测: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上意大将军?
在阿棠怀疑来人的身份时,此人已经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所有的刺客。一阵厮杀下来,一袭白衣滴血不沾。
阿棠将这人的功夫路数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了。但再看看自己身上,果然啊,这就是差距,咱跟人家一国大将军之间的差距,还真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武功这么好,怪不得王然草痴他。长得……怎么我看着他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阿棠瞬间对自己无语了。南诏棠,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犯花痴啊,白天你才说要弄死他的,千万别变卦啊。
南诏堂拿着上意宝剑,看着这位冥思中的少女,不觉也楞了楞。
他连夜赶路来到二月山脚下,奈何已经入夜,故只有待上一夜,准备明日再上山去。哪知这山脚下上夜里也不安稳,竟碰上了刺杀。
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没想到,被追杀之人居然是个娇小的姑娘。
这是十九门的地界,在这里能碰到这般杀伐果断的姑娘,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自己方才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竟有王都兵营内的迹痕。联想一下公孙大人的信,看来,高大人是坐不住了。
若是二月山这位大当家死了,招安自是不成。这样岂不正中了高大人的下怀吗?
但,南诏堂本是可以不必出手的,这位大当家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只不过,他一见这姑娘的身影,就不自觉地想到了她。故此,才多管闲事,帮了她一把。
不过,南诏堂也算是好心办了坏事。阿棠完全不领他的情,并且以为他图谋不轨。
现在可是招安之际,他出手相助,不就是想让我感激他吗?哼,招不招安还不是我一句话,这家伙对十九门的态度如何尚且未知,就贸然上前来,想表演英雄救美啊?
阿棠很没诚意地道了声谢:“谢了,上意大将军。”
南诏堂看着满脸血污的阿棠,不觉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道:“路见不平,本该相助。唐大当家不必道谢。”
阿棠见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只是,为何这人的声音听着,竟然如此熟悉!
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等等,南诏棠,你只是个颜控,不是声音控啊。阿棠默默提醒自己千万要把持住,这可是关乎整个十九门存亡的大事啊,不可马虎,不能花痴。
阿棠回过神来,见这位大将军也一直看着自己,赶紧收起了狐疑。
声音相似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锦锦还能模仿多人口音呢。看了我还是太敏感了。
于是,阿棠便低下头假意抚摸匕首。再抬头一看时,这位大将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南诏堂一把抓住阿棠的手腕,面色急切地问:“这匕首哪儿来的?”
阿棠咽了咽口水,有些怯意,但随后便立马强硬起来,道:“山那头捡的。这整个二月山都是我的,这山里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放手!”
话说到最后,阿棠几乎是用呵斥的语气在对他说话了。南诏堂许久没被人如此训斥过了,一听,居然愣了楞。但他也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于是赶紧松开了手。
刚刚只顾着这匕首,竟忘了大事!
于是,南诏堂只得赔礼:“唐大当家恕罪,只因这匕首在下有些眼熟,故才失礼。唐大当家这双眼睛……”
这个姑娘浑身上下他都觉得无比熟悉,唯独这眼睛,却是陌生的紧。此事,不知到底跟我想象的是不是一样的?
南诏堂的眼中有一丝乞切,虽然知道这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想了。两年了,他真的很想她。
阿棠见他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面色还很不自然,还以为他看出了蹊跷,赶紧支吾着回答:“天赐之眼,自然比普通人的好看些。大将军在这山脚下干什么,何不来山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