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晓努力回了回神,那晚,顾邵深对她所说的每一句情话都像回放般在她脑海里清晰的回荡着:
“与你结婚之前,周围的人都在劝我,他们说我们不般配,劝我不要嫁给你,当时是我天真无知,误以为只要有爱情一切障碍都可以跨越,现在我明白了,当初你追求我、向我求婚只是为了与你所爱的女人置气,这两年你在外面找不同的女人,只是在她们身上寻找你所爱的人的影子。
“顾邵深,现在你爱的女人回来了,我也看透了,我配不上你,你也根本不爱我,我累了,这场婚姻,我熬不下去了,我退出。”
说话间,舒晓挣脱了顾邵深的双手,同时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
然而,她没曾想到的是,往常健壮有力的顾邵深此刻竟这样虚弱,他向后退了一步,高大的身子“咚”的跌坐在地。
“晓晓……”
顾邵深怔怔的坐在地上,未完全消解的醉意和着浓厚的凉在他璀璨的眸子里交织、挣扎着,寡凉的光线映出他脸上那缕薄薄的情绪,分明是悲痛与哀凉。
舒晓的身子不由震了震,当望见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还是隐隐作痛。
她用力吸了口气,深藏起眼底那丝动摇: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了解你,你的虚情假意骗不了我,我明天就会请律师跟你离婚……”
“顾邵深,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她转身,微低着头向门口走去。
两条身影,却在这时候挡住了她的去路。
“呦,这是要反了天了么?” 女人比舒晓稍矮一截的,却硬生生的阻在舒晓面前,她微抬着头瞪着舒晓,目光因为嗔怒而凌厉:
“当初答应嫁给邵深的是你,现在提出离婚的也是你,你把我们顾家当成了公园么,以为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才短短两年就开始见异思迁了,果然是有其母就有其女,一样的践人胚子。”
舒晓停住脚步,在听到顾庭玮提及母亲的这一刻,她冷淡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抵触。
然而,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默不作声的侧身自顾庭玮身边走过去。
舒晓不清楚她的母亲与顾庭玮之间有怎样的过节才会令顾庭玮每逢见到她的时候都不忘了恶言相向,她也不想知道,与顾邵深离婚以后,就算顾庭玮再刻薄也与她不再有一点关系。
“你以为这婚是你想离就离的么?”
顾庭玮转头看着舒晓的背影,眼里流露着明显的鄙薄:
“姓舒的,你也太低估了我们顾家的实力,我们顾家不同意离婚,我看在g市哪个律师敢站出来帮你打这场官司。”
脚步声猝然止住。
舒晓怔在原地,此刻,她清亮的双眸里依稀浮现出几许凄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庭玮对她这么抵触、这么仇视,却又这么强烈的反对她与顾邵深离婚。
她的嘴角勾了勾,这才发现连多说一句话的情绪也提不起,她用力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出门去。
“哼,不知深浅的东西。”顾庭玮对着舒晓的背影轻嗤了一句,待舒晓走远后,这才向着顾邵深走去。
此刻,顾雨嫚已经将顾邵深扶了起来,用消毒棉球摁在他手背的针眼上帮他止着血。
“你也看到了,姓舒的根本就没把我们顾家人放在眼里,邵深,妈没有想到,你连她这样一个女人也管教不好。”
顾庭玮走过来,脸颊因为过度的愠怒而涨的通红。
顾邵深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腿部的方位:
“妈,不是她的错。”
“你竟然还帮她说话?”顾庭玮快步走到顾邵深面前,胸口明显的起伏着:
“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她不知道关心你,反过来还落井下石把你搞成这个样子,邵深,你说她没有错,那么你告诉我,难道还是妈错了不成?”
顾邵深仍然低着头,各种情绪在他眼里如针芒一般纠结着、扎刺着。
“姓舒的是那个贱妇的女儿,你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过,会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尝尽痛苦的滋味,现在倒好,你反倒偏向起她来了。”
“邵深,今天我要你再对我保证一次,你要保证你永远不会对姓舒的动心。”
“妈……”
顾邵深抬起头,墨黑的双眉因为情绪的纠结而颤动:
“妙妙的死跟晓晓没有直接关系,你真正恨的人是穆姿雅,母债女偿也是天经地义,只是,我不明白,同样是穆姿雅的女儿,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喜爱安婧姚,却唯独把恨全部加到晓晓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