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说。”
“麻烦前辈们,将我爹和墨竹先生埋了后,把这群楼阁拆了吧,我不想让其他人住进来。”
其实风剪秋这个想法是很多余的,没有人会在看到坟墓之后还会进来过夜,但唐家的人还是答应了。
唐家弟子挖好了坟,风剪秋亲自将父亲和墨竹先生埋好,没有吱声,只有泪珠从她的面颊滑落,滴入黄土。黑丝垂下,遮住她的桃容,她瘦弱的身影立于坟前显得非常孤单。
孙樱琪走上前去,搂住了风剪秋,轻轻地问道:“还上去看看吗?”
“不看了。你们出去等着吧,让我在这待会。”
高越、孙樱琪和唐家的人退出去后,风剪秋还是登上了一座座楼阁,她只是想自己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转会,这是她的地方,只有她才在这里有无法忘却的记忆。
高越回头看着那些棕顶的白色楼阁,喃喃道:“就因为被赶出了家门,而带着敌人灭了自己家,害死自己的父亲么……”
孙樱琪说道:“对比剪秋,风阡陌这个人对自由的向往更加强烈。”随后她皱着眉说道:“不对,他根本就没有活在道德的约束下,他这是纵欲。”
“这么看来,我还是更喜欢风伯伯,刻板真的有刻板的好处”
孙樱琪看着高越问道:“我真的好奇,你读的书也不少,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死板呢?”
“可能侧重的地方不同吧。”高越回道:“比起繁杂的儒学,我更喜欢清静无为、逍遥随缘的道法,还有尚简的墨学。儒家的礼节确实有理,但那些定的规矩真的是牢笼,更像是给那些高层的人家准备的,而道法、墨学是适合所有人的。”
“我也是,从小就看一些儒学的书籍,感觉有窒息感,不能说那些是错的,在它们活跃的年代就是至高学术,当然现在地位也是极高的存在。但是啊,看《道德经》、《南华经》真的有一种将身上捆绑的麻带解开的感觉。”
高越笑着说:“所以说嘛,我们身在江湖,何必管那些庙堂的理学。”
孙樱琪点了点头,赞同道:“就是,江湖那么美,天涯也不远,何必呢。”
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唐门弟子说道:“两位如此心境,真是难得”
高越和孙樱琪笑道:“前辈过奖了。”
那人眼里满是赞许,“我年轻时要是有你们一半就好了,那个时候我天天都想升官发财,年过三十入了唐门,才知道想要造福百姓,并不需要做官。我现在在这边,为城中百姓做着力所能及的小事,当我听到他们那句‘谢谢’的时候,真的非常满足。”
高越说道:“前辈看得通透,不同位置的人发挥的作用是不同的,我们做好百姓的好邻居就好。”
“少侠所言即是。”
“前辈谬赞。”……
过了很久,风剪秋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有些肿,发丝有些乱。
“我们走吧,江湖,再也没有清逸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