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时,我记得你腿上是受伤的,但我看那伤口结的疤却不像是新伤,显然是有些时日了。是谁做的?还有,你和林石是夫妻,但我看你却好像很恨他,而且他看你的样子好像也并不是在看自己的妻子。”
任何新婚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总是会格外的照顾点,简直恨不得要时刻与自己的妻子贴在一起,尤其是像林石这样欲望初燃的男子。有些事,男人是会忍不住的,何况断溪汐是个美人。
断溪汐冷冷道:“我为什么恨他?呵,因为我那伤口就是他干的好事。虽然他用刀割我的时候,我没有感觉,但那毕竟是我的腿,任谁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伤害自己的身体,还能不恨他!”
林忘我全身汗毛一竖,他实在没想到两人竟会是这种情况。但他又感觉有点不对。“你父亲呢?我看他那样子好像并不知道,你又为何不和他说?”
“我怎么没有说过?但我父亲听完我说的话后却对我说‘汐儿,再忍忍,过几天就好了!’我实在没想到我父亲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父亲竟会对我说这种话,他以前那么爱我,那么疼我,现在却眼看着我要死在别人手上而无动于衷!”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起来,林忘我生怕被别人听到,到时候难免多生旁枝,他本来想用手将断溪汐的嘴巴掩住,但随即一想,这实在有些不当。于是他抱住断溪汐的头,让她的头紧紧靠在自己的肚子上,这样一来,即使她要哭,声音也大不起来了。
同时,他心里也很疑惑,据余梦所说,这断明自两人小的时候就极其疼爱她们,怎么随着时间推移,这断明竟会变化这么大?或者说林石为什么会让断明变得这么大?断明对于断溪汐的苦楚一再忍耐,那自然是有林石的原因在的。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断溪汐虽然一直在流眼泪,哭的声音也不小,但好在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所以一直到她止住眼泪时,也没有别的事发生。她虽然止住了眼泪,但她的鼻涕还是在流,喉咙也在一直上下滚动。她又说道:“我当时就很不想嫁给林石,我跟他见也没见过几次面,连话也没说过一句,我对他的感情简直一点也没有。但我父亲却自作主张地将我嫁给了他,他以前答应过我的,我让他不用他来操心我的婚事。现在看来,他全是骗我的。他是我的父亲!我最爱的父亲!他怎么可以骗我!”话到这里,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的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
林忘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但他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若要哭,那就让她哭,只有让她哭出来了,她心里才会稍微好受点。所以林忘我并没出言阻止,只是用手卷起自己的衣服,将断溪汐鼻子流出来的东西悄悄擦掉。
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轻,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鼻子到底是长在断溪汐的脸上的,所以无论他怎么小心,断溪汐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异样。她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在林忘我的衣服上留下了许多脏东西,而自己与林忘我并不算很熟。
林忘我反而大方得很,笑了笑,道:“不碍事的,反正这件衣服我穿了很久,也不打算再穿下去了。弄脏了就弄脏了吧。你不哭就行了。”
断溪汐低声“嗯”了一声,若不是林忘我的耳朵好,他简直以为是蚊子在飞。
断溪汐从怀中拿出一块手绢,将脸上的泪痕以及其他的东西擦拭干净后,说道:“我们走吧。”
林忘我心里不由得笑了笑,果然无论什么女子,只要是个女子,都有一颗爱美的心。断溪汐一天不知道要躺在床上多少个小时,但她却为了要出来这一会儿,身上竟然带有手绢。可想而知,她的爱美之心了。
林忘我也不停留,说什么安慰断溪汐的话,因为这时候说这些话,反而显得自己虚情假意。既然断溪汐已经放下,那自己又何必纠结于此?
所以他答道:“嗯。”便去推着断溪汐前行了。
很快,断溪汐就叫林忘我停下来,说道:“到了。”林忘我听到断溪汐的话后,便开始打量着四周,只见这里只有自己前方十来米处的一间房子里有烛火,其他三面黑乎乎地,悄无声息,好像连一个人也没有。
断溪汐好像知道他心中的疑惑,道:“那三间房子是用来放杂物的,所以一个人也没有,我母亲她就住在我们眼前这间房子里。”
眼前的这间房子里的灯火也并不太亮,但比起旁边的房子,却无疑是皓月与烛火一般了。断溪汐又道:“我们小点声,我也不知道母亲她睡了没有。你再将我推近点。”
林忘我将断溪汐推到房子外的台阶前便停了下来,说道:“我听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难不成你母亲现在睡了?你要不先叫叫她,看看她睡没睡。”
断溪汐点了点头,便在门口说道:“母亲,是我,你睡了没有?我想见见你。”里面并没有人回答,断溪汐又试着叫了几句,仍是没有人回应。林忘我已有些失望起来,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谋划将冥火帮拆散的人,却没想到连她的面也见不到,难道自己这一趟就要败兴而回么?
林忘我显然是有些不愿意的,所以他叫断溪汐多说几句。很快,里面就有一道极好听的声音回道:“溪汐,你这么晚来我这做什么?”
只听声音,林忘我便已经有些醉了。
但他全身又马上凉了下来,因为他听到里面的人说道:“溪汐,你带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