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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外,一辆马车缓缓向西北方向行驶着,车厢里坐着三个身着男装的女子。
一个年轻的女子放下窗帘,向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二娘,后面没人跟来,看来李东升并未食言。咱们就这么回去么?”
中年女子便是简二娘,李东升做出了妥协,她便被知府侯新淮放了出来。车内另外两女自是简二娘的两个丫环,一个是莺儿,一个叫雁儿。
简二娘阴沉着脸道:“不回去又能如何,现在福州已是李东升的天下,咱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雁儿听了道:“二娘,咱们把福州的产业全丢了,回去三王子能饶了咱们吗?”
简二娘听了叹了一声:“此事全怪我,是我太小看李东升了。三王子若是责罚,你们便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即可。”
莺儿听了道:“二娘,您也别太灰心,咱们不是从聂红娘嘴里套出了李东升的底细么?只要三王子下令,咱们可以将李东升所有的产业都夺过来。”
雁儿也道:“是啊,二娘,咱们虽然输了,但并非一无所获。李东升越是财雄势大,咱们便越有报仇的机会。”
简二娘听了觉得有理,她是宁王三王子朱宸洛的得力属下,自然了解朱宸洛的脾性。
朱宸洛心高气傲,何曾吃过亏?要想他认栽只怕没那么容易。另外,朱宸洛除了骄傲之外,还极其贪婪,李东升有如此大的产业,无论是对朱宸洛还是对宁王,都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的。
明朝第一代宁王是朱元璋的第十七子宁献王朱权,建藩国于大宁,后改江西南昌府。
朱权曾被朱棣胁迫造反,攻打自己的侄子建文帝朱允炆,但朱棣上位后继续的朱允炆削藩政策,将宁王迁藩至南昌。朱棣在位时,朱权受到诸多迫害,兵权被夺,只做个郁闷的富家翁。
宁王一脉从朱权开始算,历经献王朱权,靖王朱奠培,康王朱觐钧,最后传到朱宸濠。
正德十四年,朱宸濠集兵号称十万造反,略九江、破南康、出江西,帅舟师下江,攻安庆。四十三天之后,朱宸濠大败于王守仁之手被俘,废为庶人,除其封国。
宁王一脉自朱权之后,他的后继人便一直想着造反。造反需要广积粮草,招兵买马,哪一样都需要巨量的金银,永远也不会嫌银子多的。
李东升有钱,在宁王眼中,便是一只肥羊,而且这只肥羊还得罪了自己。朱宸洛做为宁王一脉重要成员,哪里会放过李东升。
听到两个丫环的鼓励,简二娘恢复了几分自信,点头道:“不错,三王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等着吧,李东升,我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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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使司大牢,狱吏伍知文刚点完卯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突然被司狱郭礼叫进了公房。
“郭大人召属下何事?”
郭礼板着脸道:“伍知文,有人告你收受凶犯贿赂,以至于放入凶犯毒凶监犯石康。从现在起,你停职待查。你出去与王薄交接一下,然后回去等消息吧!”
伍知文一听大惊,忙道:“郭大人,冤枉啊,是谁诬告于我?毒杀石康的凶犯我根本不认得,大人要为我作主啊!”
郭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点点头道:“你是我属下,本官自然会替你做主,你且安心在家听召!”
伍知文知道求情无用,只得退出公房,把手上的事情与同事王薄交接了一番。
伍知文垂头丧气地从提刑按察使司衙门里出来,他看了看家的方向,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向一家酒楼走去。
正当伍知文快要到那家酒楼门前时,突然有几个人将他围了起来。
伍知文吓了一跳,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挡本大人的道,还不让开!”
那些人听了不为所动,其中一人问道:“你叫伍知文吧?”
伍知文见对方来者不善,又听对方报出自己姓名,暗暗一惊,回道:“我不是伍知文,你们认错人了。”
“妈的,还敢否认,我叫你欠钱不还,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