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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聂红娘见了吃了一惊,问道:“这是卷宗,你是怎么弄到的?”
纪登第看了一眼刘世魁,对聂红娘道:“聂小姐,这全是受东家的指示,由刘大总管出面到按察使司抄写而来。”
聂红娘听了更是一惊,能从提刑按察使司把卷宗都抄出来,显然是已经买通了提刑按察使司的一些重要官员,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便是重罪。
“小升……”聂红娘想说些感激的话,但只说了两个字,喉头便哽咽了。
李东升只是微笑,把卷宗递到了聂红娘手中,让她先看,又向刘世魁问道:“这个案子的审案过程我不着急看,你说个结果吧。”
刘世魁道:“主人,我前天才与提刑按察使司司狱郭礼吃过饭,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他聂书同的案子。他说案子已经审理完了,这几日便将卷宗移送刑部。”
李东升又问:“聂书同现在关押在何处?”
“在提刑按察使司大牢。”
李东升问道:“今日还能去探监么?”
刘世魁看了看外间的天色,回道:“今日恐怕是晚了一些,要不明日吧?”
李东升听了点点头,又问:“招供聂书同的倭寇是何人,有什么背景来历?”
刘世魁听了回道:“那倭寇最初被拿获时,自称菊生健。后来用了刑,才知道他原名石康,乃连江县永福乡人。他自小家贫,经常作奸犯科,后结识私商出了东洋,入了倭寇。”
李东升问:“他咬定聂书同,可有什么证据?”
“当初拿获那伙倭寇时,这石康并未招供聂书同,后来审了一段时间,突然石康招供说聂书同收受了他们的贿赂,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提刑按察使司在聂书同家中搜出许多倭国物产,便认定聂书同贪受倭寇赃物与其方便,将聂书同抓捕归案。”
李东升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聂红娘。
聂红娘见李东升望来,气急道:“我父亲从未收过倭寇好处,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东升见聂红娘气急,忙道:“姐姐,你莫着急,我相信伯父是清白的。”
聂红娘仍是着急:“那倭寇定是被那奸人收买了,若他不改口,父亲危矣!”
“收买?”李东升听到这里,略微沉吟。
李东升想了一会儿,又道:“刘世魁,按察使司那边是不是用力不够?”
刘世魁苦笑道:“主人,为了聂书同的案子,我第一个便去找按察使司的按察使疏通过了。不仅按察使,包括副使、佥事、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这些有品阶的官员,我全部送过礼说过话,但没有一个表示能够翻案的。”
旁边聂红娘听了心里震惊,刘世魁报出的那些官名,已经全部将提刑按察使司里,从大到小的官员都已经罗列了一遍。
原本聂红娘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白志鹏身上,却没想过李东升在背后出过这么多力。
将一省的最高司法机构官员全部收买,那得花多大的代价?而这些努力,李东升却只字未与自己提起过。
聂红娘感觉喉头更加哽咽,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东升。
“小升,你原来做了这么多!”
李东升见聂红娘看来,只是对着聂红娘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姐姐,咱们自家人别说两家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伯父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