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上浮现出一个身披袈裟的青年和尚身影。

“师兄，无恙否？”

听到那青年和尚声音的苦行面容一振，双手合十低下头，不敢看他。

只有手里的念珠不断捻动着。

“唉，往事已矣，师兄何必如此。”

“贫僧、”苦行现在的声音真的很苦，“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生老病死，师兄着相了。”

“师弟……”

“师兄之心，师弟知矣。生为因，死为果，因果流转间当有来世，师弟在来世待师兄。”

苦行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师弟，你……总会有办法的。”

师弟摇了摇头：“生无欢，死无苦，我心不灭，我道不孤，生死有何分别。师弟去了。”

最后，师弟朝着不远处剑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谢过了对方给自己时间，然后存身数百年的舍利子便如同七罪浮屠的其他部分，由实化虚，最终消散。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将曾经第一次教导师弟时候的经文诵出，苦行面色柔和下来，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放开了不少。

“贫僧一向不如师弟，”

好像说家常一样，苦行面对剑燧，以及半空中三十七柄剑，无喜无怒，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所以，贫僧不想死。”

一卷老旧经卷从苦行怀中拿出，其上佛性之强，让剑燧浑身不舒服。

心里有点想要骂人。

这玩意他认识，是他们送给太后的祝寿礼物，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金刚经，当时他还想过能不能顺着佛门这条线找到洪荒。

如今就成了好大一个麻烦。

万幸，比起前些天和苏逸泉的战斗，他多出来的手段足够强。

“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将这一句经文又看了一遍，苦行手中金刚经无风自动，一页页金色书页打着旋飞起，结界之内响起阵阵梵音，比起先前的声音更甚，也更加撼动人心。

“佛门功法很讨厌，但你还不到家……”

剑燧手掐剑诀，突然心中一阵恍惚，意识有些模糊。

【糟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随着剑燧的意识沉寂，天空中的三十七柄剑失去了动力，从空中掉落参差着插在地上。

不注意被剑燧压倒的小不点连忙缩回手，避免了失去左手悲剧，然后看着对面飞着的金色书页急忙推搡着剑燧。

可惜意识断线的剑燧完全没有回应。

另一边的苦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这是好时机。

不抓住机会就是自找麻烦。

金色书页携带着极为强大的力量打向剑燧，小不点想要拦截也被轻易镇压。

“天魔教主，何其可惜。今日便由贫僧送你一程。”

苦行走到被金刚经镇压的小不点和剑燧面前，抬手准备“超度”两人。

嘭！

澄黄子弹从后心射入，前心穿出，带起一蓬血花。

同样带走了苦行的生机。

“这是……什么……”

“一发子弹。”

捧着木茶杯慢悠悠好一会儿才走到这里来的白好心回答了苦行最后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