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缓过神来,却看到庄正楠正盯着她*的笑,萧笑觉得害羞,但又不肯表露,只忍不住红了脸推了推他坚硬的胸膛:“笑什么?我脸上写字了吗?”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抬手拂过她还有些微微湿的头发,以一种前所未有、*而温柔的声音命令:“去弄干它,我们继续。”
他把“继续”二字说的如此心安理得、顺其自然,萧笑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一双眼睛,忽然想到了别的事,有种莫名的醋意从心底陡然直上侵袭直至脑髓,她微微抬起下巴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先生,你在巴黎都是这样*女人的吗?”
这一次她又没来得及缩回去手指,便被他一把捉住拉到唇边细细碎碎的吻,期间理直气壮的反问:“你觉得我需要这样做吗?”
那种口气,真是……
“喂,先生,醒一醒,这里可是香港。”萧笑不由分说的大力抽回手,顺势又拍拍他的肩,转身抬脚去卫生间找吹风机吹头发。刚才的那吻让她觉得燥热无比,于是拿了吹风机直接开了冷风对定自己的脑袋,谁知才吹了半分钟他便踱着步缓缓跟来了。萧笑扬眉,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他抱住双臂靠在门框上,样子慵懒又潇洒。当发觉她偷看他时,庄正楠也刻意同她在镜中对视几秒,这才勾起唇角不疾不徐的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真的会对她问的无聊问题做正面回应,所以萧笑疑惑的蹙眉扬调“嗯”了一声后,才想起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惊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不复之前旁观的动作,而是站在她身后,一双手从她的肩头滑至腰间,反复的描绘她腰身美好的形状,接着微微的偏头,唇对住她的耳后吻了吻。
她耳后敏感的肌肤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萧笑觉得痒微微的动了动身子,随手关掉不断发出嗡鸣的吹风机,微微撤开身子,偏头去看他。
庄正楠明明已经三十出头的年纪,所以按照常识,他说的这种话完全不可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同他对视时,她的表情竟然出现片刻的怔忡,也许是占有欲作祟,或者是荷尔蒙分泌过旺蒙蔽了心智,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发现自己竟然天真的想要相信他的话。
就在她呆呆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似乎看懂了她眼中的疑问,伸手越过她去拿吹风机再次打开,先在手上试了一下,又换了一个常温挡,才慢慢的开始对着她一点一点的替她弄干头发。
“知道我大哥大嫂的悲剧是什么发生的么?”他的语气低缓而平静,甚至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人,但仔细听,会发现他的与语调里还是有难以觉察的颤音,“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他停了一下,说“我记得同你说过,当时为了照顾比我小不了多少的侄子,我每天都打许多份工。”
“嗯,我记得。”萧笑点头,从镜子里温柔的看着他。
“其中有一项就是帮人抄经。”
“抄经?”萧笑意外的重复。
庄正楠点头,耐心的将她的头发分层,一点点的吹出好看的弧度,动作十分的熟练:“我哥哥的毛笔字非常漂亮,我小时候十分崇拜他,狠狠练过几年书法。没想到后来能用一笔蝇头小楷赚点钱财。当时只是很麻木的抄,许多字句并不过脑。何况哥哥嫂子才出事,我对于神佛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了任何信仰,因为我觉得像他们这么好的人都不能有善终,要神仙来做什么?!我觉得佛教是骗子。”
他说这话时,眼神中竟然浮现出一丝狷介的神情。
“然后呢?”他的心门又一次打开,她抓住机会,不想放过了解他的任何一个机会。
“然后抄到了《佛说二十四章经》,”他说到这里,神情忽然有一瞬间的放松,轻声笑了一下才道,“一开始注意这本经书,完全是因为金庸笔下的《鹿鼎记》里有提过这个,可能还是小孩子心性,想看看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最后发现竟然非常好看,而有一句话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说到这里时,她的头发已经被吹到八成干,庄正楠关掉吹风机,一丝不苟的缠好连接线,顺手便塞回到被她拉开的抽屉里,关上,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萧笑在他同盥洗台之间微小的缝隙内别扭的转身正对着他,伸出双手环住他的劲腰问:“那句是什么话?”
他微微的挑眉,用手将她胸前的头发整理好后才缓缓的念:“爱雨之于人,如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萧笑依然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些并未曾随着时间而渐渐褪去的哀伤。
她缓缓的靠近他的胸前,最终将侧脸完全贴紧他的胸膛,使她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他坚定而有力的心跳。良久,她才喃喃的开口问:“那你现在怕了吗?”
庄正楠微微一怔,随后亦伸手抱住她,十分诚实的回答:“怕过,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他承认的如此干脆,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匆匆忙忙仰脸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悸,恶作剧的重复问道:“真的不怕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