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箫。”
陈情叫一声陈长箫,后者似乎知道他要干嘛,便是自己跟着后退两步。
“跪下。”
话音一落,陈情已然双膝跪倒在地,陈长箫亦是如此,陈琅生下意识弯腰想要拦住他,却没来得及,可就算及时了,他也拦不下。
“父亲,二十年,孩儿让你当心了。”
说完,陈情一个头便是磕了下去,一声敲响,透进陈琅生的心,也透进陈长箫的心。
“快快起来!”
陈琅生双手搭着陈长箫的肩膀上,想让他起身,却才注意到陈情身旁的年轻男子。
“这是?”
陈长箫欲要出口,陈情率先说道:“我的儿子。”
陈长箫低下头,急忙道:“小子陈长箫,见过……爷爷。”
陈琅生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轮廓,虽然低着头,但还是能看出他们二人是极其的相似,再一看,便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风晴。
片刻,陈琅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陈情啊,当年为父只是一气之下赶你出去而已,你有何必废了自己的双眼,整整二十年未在回家,那日之后,为父派全族上下去到处找你,从陈槠手下的口中逼问出了葬剑渊,可去了依旧没有找到,你可是知道,这么多年来,为父每天都在想你,可越是想到而见不到,为父就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见道你了。”
陈琅生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语气有些悲愤起来,继续道:“当年因为风晴一事,我知道你直到现在都还在责怪为父为何只是冷眼旁观。”
说到这,陈情缓缓站起身来,面向陈长箫,示意起身,随后依旧淡淡道:“父亲不必再提及风晴的事,都过去了。”
陈琅生不听陈情的打断,想将二十年的忏悔都说出来。
“为父只想向你解释,当年我以为风晴已经死了,所以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只是你愤怒至极,父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后来,我听说你从那些人手中救回了风晴,于是我召集整个家族的人去寻找,却寻找不到,再后来你被那些人围剿,我亲自去葬剑渊,将成山的尸体一个个仔细查看,却不见你和风晴,我愿意相信你们还活着,最后,陈槠再一次背着我带着陈琅天去杀你,直到你两年后回来,我才知道,他们杀了风晴,逼你和你的儿子分散。”
“从那刻起,就算你出手,我也会处置那两个畜生,就算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儿子,关进地牢永生永世不在相见,我也在所不惜,所以,你杀了他们,为父没想过要出手拦下。”
“当初若是你走后几天会回来,为父就不做这家主,便是让你来,我已经没那个资格,但是,这一等,足足等了二十年。”
陈情听着父亲的解释,只是心中叹一口气,这件事不怪他,只怪陈槠。作为父亲,陈琅生不管对哪个孩子偏心了些,到头来到底还是一位父亲,不管哪个孩子犯再大的错,他也没有那个狠心去处置孩子,陈情自然能理解他对陈槠的纵容,所以父亲不忍心杀儿子,那他就狠下心杀了大哥,大长老,杀了伤害果风晴的所有人。
……
半个时辰之后,陈情二十年来终于回到了陈家,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隔阂,但为了儿子,也消淡了。
……
陈家家主府,陈王殿。
宽阔的大殿中各种奇异雕刻显现在墙上和木柱子上,一整块红布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进家主座椅之下,大殿的两边,座椅分别呈一桌两椅排列,玉壶瓷杯,珍贵至极。
此时此刻,两边坐满了人,左边是各位长老和管家,右边则是嫡系子孙,年轻一辈,而中间站着的,便是陈情和陈长箫二人。
这风和日丽的天气本来在家午睡或者修练最为合适不过,可家主一声急令传来,无疑是让有些人感到不快的,不知道是什么事非要在午时才吃完饭后需要处理,起初来这殿中时便看见这一老一少两个人,有的人不认识,有的人似乎好像认识,但那个熟悉的名字传到脑海还没有停留片刻,就彻底消散,在他们看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他。
直到殿中人来齐后,陈琅生道出陈情的名字,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陈情与陈长箫微微弯腰做礼,不必去理会两边人的眼神,陈情可是知道,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当年陈槠的追随者,若不是他们怕死,早就前来帮陈槠杀自己了。
“父亲在上,各位长辈,晚辈,我陈情,世隔二十年,便是回来了,在我旁边这位,就是我的儿子,陈长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