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们。”农村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老爷子奇怪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说。他人都没有站起来，继续坐在那里喝茶。

“我们是……”黄妮再次掏出名片，开始了自我介绍。告诉老爷子自己是心理医生，这次来是来拜访他们，了解郭嘉的情况的。

“我家女儿死了一年了。你们怎么还找我们？”老爷子不客气的说。

他看起来大约年龄已经靠近九十了。身体硬朗，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不过，一个眼睛似乎不太能看见东西了，总是闭着。

“郭嘉很像她父亲。”黄妮看到老爷子，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郭嘉的面容。

眼睛大而有神。

额头饱满而圆润……

“爷爷，是这样的。郭嘉临去世前，生了重病。与此同时，她的心理也有些生病。我作为她心理主治医生的助手和学生，来了解一下郭嘉在家的生活情况，以便于对她的患病情况进行分析梳理。”黄妮说。这会，她觉得面对郭嘉的父母，不如像面对马小理的家人那样自在了。毕竟，吴教授是郭嘉的主治医生。按理说，这次回访，应该是吴教授亲自来进行的。可是，他老人家那么忙，一会要上课，一会要出差开会，一会要外出讲学……名人嘛，忙是正常的。黄妮只能代替老师来做这件工作了。

“哦，是这样。那你们请坐吧。”老爷子态度似乎好了一些。

“爷爷，你身体很棒啊，您老人家今年高寿多少？”黄妮问。

“九十五岁。”老爷子耳朵很好使，黄妮讲的话，他都能听的懂。

“啊，您看上去就像八十岁的人，身体可真好。”黄妮对老爷子恭维了一阵，让老爷子心情很不错。

“我这不就是吃得下，睡得香，再加上心宽不生气。”老爷子心情很好的说。

“来，你们一路辛苦了。我给你们每人冲了一碗荷包蛋，赶紧吃吧。”老太太端给黄妮和小华一人一个大白瓷碗。

“谢谢奶奶。”

黄妮和小华虽然才吃过面条，但感觉肚子还饿着，所以，也就不客气了，三下五除二，把荷包蛋与甜汤全部喝完了。

“真好吃。爷爷奶奶，你们很会生活啊。”黄妮表扬二老。

“我们这里的人，自古以来，就是会享受生活的。

别看我们穷，可我们吃得，比你们城里人还要讲究的。”老爷子说。

“哈哈。”黄妮觉得这位老爷子很健谈，也很有趣。她们便听老爷子吹了一会吃饭如何讲究的事情。

“对了，你们是什么事情来着？”讲了半小时，老爷子想起来两位是有事的，便问。

“我们就是想听你们说说郭嘉小时的事情。”黄妮说。

“唉，我们家郭嘉，可真是个孝顺女娃。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和这个小楼，都是她出钱给我们建的。她的几个哥哥，从我们这拿走的最多，可是，却很少关心我们，还是女儿好啊。”老爷子说起郭嘉，有些感伤。

“爷爷，你们家乡，是不是都有些重男轻女啊？”黄妮问。因为她曾经听马小理说，郭嘉外出打工，也是为了挣钱给家里。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可是父母却总偏向几个哥哥。

“这是没办法的事。农村人，讲究实际。女娃子是泼出去的水，将来总要嫁人的。男娃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从小到大，我们确实比较偏向她的几个哥哥。不过，郭嘉很聪明，学习比她哥哥好，原来我们准备让她初中毕业就回家干活的。可是，老师不答应，说她成绩好，让她继续学习，将来会有大出息。”老爷子说。

“那她怎么没有考大学？”黄妮问。

“哎呀，上到高中，我们都觉得亏了，女孩子学那么多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一样都要嫁人，生孩子，干农活的！”老爷子说。

老爷子说话间，郭嘉的妈妈一直坐在一边补衣服，不说话。看得出来，在这家里，老爷子是发言人。

“可是，后来郭嘉最有出息。”黄妮说。

“我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娃子，办什么企业，太累了。她后来是挣了不少钱，还带我们到俄罗斯转了一圈呢。”老爷子骄傲的说。

“关于她的丈夫，你们了解情况吗？”黄妮问。

“我家郭嘉的第一个丈夫，就是我们邻村的。我知道，那是刘长家的儿子。他和郭嘉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的。当时，郭嘉想考大学，我们不同意，她便赌气跟着几个同学到城里打工去了。刘长家的儿子，也不错，很能干，现在在哪个工程队当队长呢，听说一年能赚好几十万呢。他们结婚是回家办的酒席，我们全村的乡亲去了不少。可惜，没想到他们离婚了。唉，我们女儿苦命啊。”老爷子说。

“爷爷，您能不能说说郭嘉在家里的性格和特点。”黄妮问。

“嗯。我家这个女娃，从小心很高，做什么事，都做的很好。不管是学习，还是劳动，总是要争第一的。她在学校，老师可喜欢她了

。邻居们也都喜欢她。还有，她长得很好看，谁见了都说我们有福气，将来一定能享福……可是，没想到，女儿走到我们前面了。”老爷子说到这，有些伤心。

“郭嘉年轻时，还是很听我们的话的。她要和第一个丈夫结婚时，还回来和我们商量的。我们托人打听了一下，知道刘长家条件还行，刘长待人也还本分，除了爱喝酒的毛病外，其他什么都好。所以，我们也就答应了。”老爷子说。

“那她在和第一个丈夫结婚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黄妮问。

因为，至今黄妮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是自由恋爱，也有感情基础，却发展到最后丈夫老是打老婆呢？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隐忧？

“这个啊……”老爷子不说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老伴：

“”、这事，让她和你们说吧。”

说完，老爷子就上楼去了。黄妮有些奇怪，怎么，难道这里面真就有隐忧？

她把目光转向了老奶奶。

“这个事情，反正我们家女儿已经不在了，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老奶奶说。

她的眼神中，满是忧云……

老奶奶看起来八十出头，身子骨还行，不过比较瘦。说起话来，声音很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