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地没有喊住楚绍和风瑾瑶,岳清玲脸上的笑容不变,悠然地在客栈的大堂里坐下,还给自己点了一壶茶水。
在岳清玲的对面坐下,荆越狐疑不解地看着岳清玲:“难得见你甘愿就这样罢手。”
“罢手?”岳清玲轻笑一声,“你也知道我想了他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跟楚绍分开的这些年里她也见过不少男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不然这十几年来她怎么可能始终都忘不掉他?
荆越眉心微蹙:“别太过分,华都里遍地权贵,在没有查明楚大哥的身份之前,你适可而止,别惹祸上身。”
“遍地权贵那又如何?”岳清玲不屑地冷笑一声,“那些个权贵见了我父亲还不都是点头哈腰的狗腿样?”
“华都到底是不一样。”荆越谨慎道。
“能怎么不一样?”岳清玲仍旧不以为意,“他若真是个皇亲国戚、世家公子,从华都一路来到昭西府还需要靠倒卖货物赚盘缠吗?昭西府府牧家的公子们出门都是腰缠万贯,吃住都是最好的,楚大哥若是华都里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又怎么会这样寒酸?”
将这间客栈打量一番,荆越沉默下来。
清玲这话倒也不错,楚大哥若真出身大富大贵,出门在外也不会这样寒酸了。
坐在不远处的江远突然起身,转身向楼上走去。
瞥一眼江远的背影,岳清玲的眸光一闪,阴阳怪气地开口:“呦,这不是江三公子吗?熟人相见,三公子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江家的教养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江远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冷冷地说道:“江家祖训,不与小人为伍,远不敢违背,因而与岳小姐并不相熟,还请岳小姐莫要胡言。”
面色一变,岳清玲怒瞪着江远的背影:“江远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呢?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以什么价钱把你自己卖给我的?”
江远的脸色瞬间红了个透,也不知道是给气得还是羞窘难当,纵然如此,江远仍旧没有转身去看岳清玲一眼。
深吸了几口气,江远沉声道:“远自知自己的懦弱给江家抹了黑,因此远已经自请从江家继承人中除名,远再无资格做江家的当家人。”
话音落,江远就大步流星地上了楼,而坐在大堂里的岳清玲和荆越却齐齐愣住了。
“荆越,你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没有?”岳清玲还呆愣愣地看着江远离开的方向,一脸茫然。
荆越沉默一阵,道:“听清了,他说他已经自请从江家的继承人中除名。”
岳清玲突地笑了一声:“他是不是傻了?他江家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历代人丁兴旺,为了家族兴盛,江家的当家人一直都是择优而选,他江远本是这一辈最优秀的,我听我爹说如今江家上下都对江远心服口服,他已经是下任当家的不二人选了,可他却说他自请除名?就因为那时跟我睡了一夜?他这算什么??跟我在一起是败坏了他的德行吗?他这是把跟我在一起的事情当成是此生的污点了吗?哈!这还真是可笑啊!”
荆越不语。
这些年来,岳清玲逼男人就范时一般都是用生意上的事情做筹码,可唯独威胁江远时好巧不巧正赶上江远的未婚妻身中奇毒,而用来配制解药的一味珍贵药材刚好就只有岳家的库房里有那么一株,岳清玲觉得这是个机会,便用这株药材来做筹码,逼江远就范,当时时间紧迫,江远救人心切,心慌意乱之下就真的从了。
事后江远未婚妻的毒自然是解了,但江远却退了那门婚事,还央求江家作保让那姑娘嫁了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而后的这些年来似乎也未曾听说江远跟哪家的姑娘再有纠葛,至于其间的种种细节他就无从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