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情僧人胸膛微微起伏,没有与那木措真对视,也未出一言。
依旧静静望着曾经的自己,与少年。
“师傅,我记得您的好兄弟李寒衣是在两日后赶回楼内的,”那木措真挑了挑眉,复又笑道:“您咽得下这口气,徒儿可咽不下,在李寒衣回来的当晚我就去寻了他,告知了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您所受的伤势与屈辱,求他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可您猜他怎么说?”那木措真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摆了摆手道:“他说让我不要声张,雪月楼立宗时日不长,人心不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要我以大局为重,剩下的交给他处理,他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呵,好个......大局为重!”他冷冷道。
“几日后处理结果出来了,齐长老丢了品香阁的管辖之权,不过其他职权照旧,邱长老仅受了些许不痛不痒的责骂,其余一笔带过,既往不咎。您这好兄弟更是登门不过半晌,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体己话便飘然而去,真的是以大局为重,没拿您当作外人啊!”那木措真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够了,”了情长老轻声说。
“好个风雪剑李寒衣,好个清风雪月有情有义的李寒衣!”那木措真朗声大笑。
“我说够了!”了情长老大吼一声,虬蟠的肌肉陡然间炸起,一身粗布僧袍绽开了数处。
“好,师傅您最大喽,您说够了就够了,徒儿听您的,”那木措真也不争辩,笑意温婉。
沉默,很久很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如牛般的喘息。
夜色下比烛火更亮的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了情僧人的......那双眼睛。
“一个月后戮剑门满门六百余口被屠,是你做的,”了情僧人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