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之罪是什么?
是以下犯上,还得是触怒了天家的眉头,不然算不得僭越。
可他程瞎子何德何能,一介臭说书的而已,哪里能接触的到天家?说的再难听点,他就是有心僭越也没那个机会啊!
程瞎子一口咬定是面前之人在拿他开涮,寻开心呢!
“公子您可莫要开玩笑了,在下长了几个脑袋,敢与天家做对?”他低三下四陪着笑脸。
“不,程老爷想来是误会了,我说的僭越不是对人,而是对物,”白袍公子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说。
“那块玉坠,”看着程瞎子一脸蒙逼,他又“好心”提醒。
“公子何意?”他不解道。
不料白袍公子又伸出右手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胳膊搭在他肩头,从背后看去二人贴在了一起,貌似熟络的不行。其实是程瞎子被面前之人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公......公子饶命!”程瞎子快哭了出来。
“今日这事真不是我不饶你,实在是我也有苦衷啊,我也是教我家公子派出来的,这事处理不好我没法交差啊!”白袍公子哥故作无奈道,不过观其言行动作怎么都不像有苦衷之人,反而很是有些跃跃欲试。
“您家公子?公子家中的公子?”程瞎子一愣,这话有点绕,他得捋一捋。
“可不嘛,我跟你说啊,要说我家公子那可真是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呼风唤雨,又慈悲心肠,”白袍公子哥学唱着戏词,频频颔首道。
眼中仰慕之心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您说的那不是人,是小李飞刀李寻欢与西天如来佛祖的合体,”程瞎子苦笑一声道。
自然是在心里说的。
“不过人无完人嘛,”他惋惜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家公子大毛病没有,就是有点小心眼,尤其是对心爱的女子,那叫一个醋坛子,旁人多瞧一眼都不行,能追出两千里地给你两眼珠扣出来当鱼漂踩喽。”
“那......那女子......”程瞎子颇有些后知后觉,一阵悔意流到了肠子里。
“可不嘛,就是我家公子的心上人!”白袍公子重重拍了下程瞎子肩膀,眼中满是孺子可教也的欣赏。
哇!心中最后的一根弦绷断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就着这一拍的力道颓然瘫倒在地上,已近古稀之年的程瞎子哭成了泪人。
他要死了,他无比笃定。
“别哭啊,我还没给你讲讲一会儿的死法呢!”白袍公子哥如拖死狗一般将程瞎子拖到一旁。
“这枚玉坠是我家少爷母亲的遗物,亦是我家少爷送与心上人的信物,我家少爷一贯讨厌别人染指他的东西,尤其是......他心爱的东西!”他顿了顿,脚步不停,继续说道:“你将此物抵押给宝通银号后,共有司理一名朝奉两名票台拆货各一名接触过这枚玉坠,票台拆货接触时间短,只触碰了寥寥数次,罪过不深,我只折了他们两条手臂略示惩戒,两名朝奉因为要鉴别真伪,估算价值银钱,故接触时间长些,罪过自也大些,我只好折了他们两根手臂不算又斩了他们双手。不过最可恨的你可知是谁?是那掌管银号的司理!他竟敢将玉坠悬戴在自己腰间!没办法,我只好将其大卸八块,胡乱用破布裹了,喂了城外野狗。”
白袍公子狠狠咬牙,眼中凶光毕露,倒好似此种死法便宜了他。
“而你将玉坠当了不说,竟还敢将坠带随身携带,贴身而寝,”白袍公子微微低头,又换了副和煦嗓音,“你说教本公子该如何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