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后来呢?您又是怎么进王庭的?”窝扩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杨纯截住了他的话,淡淡地道:“后来常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左贤王,也就是说,如今头曼城里有两个左贤王,王庭那个是假的,这个是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窝扩墩和阿狸大惊失色,两双眼睛直愣愣地落在伊稚斜的身上,伊稚斜面带赞许地点点头:“杨侯说的没错,看来这个常山很有问题,亏得本王当年如此信任于他,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这就去找单于禀明一切,揭发他们的阴谋。”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却感到胸前以及后背的伤口被撕裂了一般,一丝剧烈的疼痛感瞬间牵动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令他痛不欲生。
杨纯说道:“还是先养好你身上的伤再说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连王庭的大门都进不去。”
情绪激动的伊稚斜根本听不进他的好言相劝,固执地说:“不,本王一定要去找单于,窝扩墩,你速去找左大将,让他护送本王进去。”
窝扩墩面露为难之色,“左贤王有所不知,阿玛缇现在只负责巡城,他和他的巡逻队没有单于的允许是不能带兵去王庭的。”
杨纯道:“你想见单于,也要等身上的伤完全恢复了再说,况且你以为常山他们不会有所防备吗?他既然找了一个冒牌货,必定已经想好了相应的对策,你这个时候过去只会掉进他们设好的陷阱里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狸安慰道:“是啊,左贤王,您就听侯爷的吧,请恕阿狸无礼,您若是想见到单于,就必须听侯爷的,也只有他有办法帮助您。”
这丫头倒是给我扣了一顶大帽子啊,杨纯暗自苦笑,他现在哪有什么办法送伊稚斜见军臣啊,不过阿狸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诺下来。
窝扩墩接着也劝了几句,伊稚斜思来想去,觉得他们三个说的都有道理,便放弃了冲动的念头。
只是杨纯细想了一下,他的这个煎饼店太扎眼,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已经被常山的人给盯上了,因此伊稚斜不能住在店里。
简单处理了一下伊稚斜身上的伤口,他亲自给伊稚斜换了身自己的衣服,并让窝扩墩领着他去南城找茶馆的店主元封,暂时先在他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但在出门之前,杨纯戴上了斗篷,穿上伊稚斜的那件血衣,简单的化了妆后,装作酒醉的样子走出了煎饼店,他这么做是想引开躲在外面跟踪的人。
常山派来的手下果然将他当成了跟踪目标,于是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窝扩墩看到两个黑影被杨纯引开后,这才放心地搀扶着伊稚斜离开。
阿狸担心杨纯的安危,随后也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追了出去。
天亮之后,正如杨纯所猜想的那样,常山带着大批官兵将煎饼店团团包围,理由是,有人举报杨氏煎饼店窝藏刺客。
他担心像上次那样,杨纯会借助阿玛缇的势力横刀阻拦,所以这次过来,他特地请来了左贤王“伊稚斜”坐阵。
阿玛缇及时带人赶来,但一看是左贤王亲自带队,不敢干涉太多,杨纯一直保持淡定,他悄悄对阿玛缇说,让他们最后再搜一次吧,不让他们上去找找,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阿玛缇表示理解。
士兵们搜遍了楼上和楼下,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受伤的刺客,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常山不死心,亲自进去搜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空手而出。
大队人马撤离后,杨纯将阿玛缇请到店里,并将真假伊稚斜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阿玛缇听后勃然大怒,便让杨纯带他去看望真正的伊稚斜,杨纯觉得是时候让他们见哥面了,毕竟阿玛缇当年也是伊稚斜的手下,是真是假,他比一般人更能分得清。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南城的茶楼,蒙哥、索特、祁列、翰哥他们四个负责守在茶楼外面警戒,期间索特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躲在茶馆对面的角落里偷偷窥视着这边,于是便让祁列和翰哥悄悄地绕到他们身后将他们灭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会弄成这样?”
二楼的包厢内,阿玛缇看到伊稚斜昏睡在那张大床上,气的一拳捶在了墙上。
杨纯安慰他说,消消气吧,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用,阿玛缇缓缓地坐了下来,伸手推开杨纯递过来的那碗热茶,他如今余怒未消,哪里还有心思喝茶。
“杨侯,你可有办法将左贤王送到单于身边?”阿玛缇忽然转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杨纯。
杨纯不慌不忙地捧起茶碗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地说:“将左贤王送进王庭不现实。”
“那,那该如何是好?”
杨纯手中的茶碗落在了桌面上,说道:“想办法让单于出来一趟。”
“谈何容易啊,您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单于平日里最不喜欢出门,再说,如今王庭里有一个假的左贤王,我们若实话实说,大单于如何会相信我们的话。”
“实话实说?”杨纯不屑地笑了起来,说道:“实话实说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你我还有老窝三个都得掉脑袋。”
“那,那您是什么意思?”
“告诉单于,你抓到了一个假的左贤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