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弃喃喃道:“你也没说啊?你跟周国更熟,出入宫廷就像回家一样,你也没提。”
严骖哈哈笑道:“我跟周国是朋友,你可是人家的臣子,我可以想说就说,你知而不言,就是不忠了。”
苏弃苦笑道:“老头,什么忠不忠的,就算要卖人情,我直接跟周国的人说就好了,干嘛还要让徐家知道?再说,这徐宽是忠于徐格,他们跟太子绛的关系,也是以利而不以义,会不会告诉太子绛,也难说呢。”
严骖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苏弃没放过他,也质疑道:“那你是哪头的?你肯定不是太子绛这头的。”
严骖说:“那是自然,如果要细究起来,我算是天子这头的。你在宫里那么久,也知道天子和周公一直是貌合神离。天子活得太久了,没人当他回事,他也很苦闷。”
“大王虚位,几百年了,早就没权了。有啥好苦闷的?”
“苏侍卫,说实话,你跟庄清走那么近,是为了庄梅姑娘吧?”
苏弃脸一红,不肯回答。
“严先生,唐愚先生我身上也有元晶之力,可我没什么感觉,你怎么看?”
严骖停下脚步,抓住他一只手,在路边盘膝而坐。让苏弃闭眼,不要想事情,让心情平复。
摸了一会儿,严骖说:“唐愚说得对,你身上确实有元晶之气在流动,还挺强。唐愚感知元晶的法子跟我不一样,我的跟人家把脉差不多,他是要用药水擦眼睛。”
苏弃说:“我听庄清说,他也得了些药。”
“没用,我就试过,没用。我听他说,他能看到人身上有一圈紫光,但我用了他的药水,啥也看不到。”
“哦,为什么呢?”
“我现在好像想明白了些事情,每个人跟元晶有感应的人,都有不同的能力。比如我,我能通过把脉感知到元晶之力。当然,我的速度也比常人快。”
苏弃喃喃道:“可我没什么能力啊?”
“那就非我所知了。”
“我倒是有个跟庄梅差不多,就是睡觉比较少。这个算吗?”
严骖笑道:“我吃得还多呢,不知算不算。走吧,走吧。”
两人起身,继续追赶庄清。南村到偃师,要走上一天。到了偃师,也不知庄清是直接去找医者,还是先住店,满大街乱撞,一路打听。
现在,且说说庄清。
庄梅在邙山上,众人轮流背她下来,基本上是昏昏沉沉的,到了南村上了车,这一路颠簸,终于把她给颠醒了。
她微微张开眼睛,看到庄清那着急的脸,强颜一笑:“我们这是去哪?”
庄清见她醒了,心里一喜,忙说:“先带你去偃师看看,那儿近。”
“为什么她会突然袭击我?”
“这些都是被世人抛弃的可怜人,心可能都疯了。”
“不可能,她能把小英救下来,还知道穿衣,袭击我的时候,还知道隐藏,这些都说明她并非疯子。”
庄清沉默不语。
“这个,我也不知怎么说。”
庄梅闭上眼,轻声说:“你们都不知道,她看我的时候,那眼睛里充满了愤怒。那种感觉,好像是,仇人。”
景小满赶着车,插嘴说:“你们都没见过面,哪来的仇?庄大夫说的对,她就是个得了怪病,被赶出来的女人,心里肯定不正常。”
他现在恢复了理智,扭头对庄梅说:“我也是吓的,以为真是山神,磕了那么多个头。”
庄梅睁开眼睛,轻声说:“不,她看我的眼神,你们不理解。”
忽然,车碾到一块石头,剧烈簸了下,触动了伤口,庄梅“呀——”地喊了声,眉毛都竖了起来。
庄清忙喊:“你赶车小心点。”
景小满无奈地说:“庄大夫,这车哪有不颠的?何况这路上石头多,就算不跑,也颠得很。。这又没有褥子,要不垫点什么?”
庄清看这路上,哪找垫的?只好把庄梅轻轻扶起来,躺自己大腿上。但这并不能减轻颠簸。而且,被他扶起来,伤口更痛。
庄梅咬着牙,强忍着,知他关心自己,不想再让他担心。
看到她额头上满是汗,嘴唇也变白,庄清心里充满内疚。
“我不该让你跟着来的,从小到大就拗不过你,这下知道痛了吧?”
庄梅不肯认错,哼了句:死不了。
然后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