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知道自己几岁,还不知道跟了师父多少年?”
“也就是说,至少三四十年是有的吧?”
严骖想了想,说:“起码四十年是有的。”
庄清看着他的脸,说:“你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样子。”
严骖笑道:“看脸是没用的,你都没见过我师父,他最多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哦?这么年轻?”
严骖得意地笑,那当然。
“我听说你们修道之人,有种驻容之术,让人永远看起来都很年轻。你师父是修了这个吗?”
“驻容术?我不知别人有没有,反正我家没有。”
“你师父好相处吗?”
“这怎么说呢?我是他徒弟,当然不会觉得很难相处,但在外人看来,我师父确实有些怪脾气。”
“怎么个怪法?”
“没法形容,你要是有幸见到他就知道了。哦,对了,他的号是‘鹤琴子’,其实别人都叫他怪哉子。”
“怪哉子?这什么古怪名号?”
“这不是名号,是外号。”说到这,严骖呵呵一笑:“我总叫他老怪物。”
“他徒弟多吗?”
严骖听庄清这么一问,好像醒悟过来,说:“庄大夫,你这是审案来了吗?问那么多?”
“怎么,这还是秘密吗?”
“我们师门的事,师父是不准往外面说的。”
“我要是有心,总能打听得到,你们霍山上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伙人。就算只有你这一伙,周围人家总会知道些。你们总得吃饭吧?难道粮食都不用买,自己种的?”
严骖苦笑道:“你爱去哪打听去哪打听,我这没什么好聊的。”
“别人都能给他起外号,我去问问怪哉子是谁,就不信没人告诉我。”
严骖不再理他。
庄清见他对师门的事情讳莫如深,只好问他另一个问题。
严先生,对于这个喝人血的秦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此事非我所知。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此人是个邪魅,感觉是个病。
就像太医说的,是种病?
庄清不知怎么回答。心说,太医的那些屁话,都是我教的。
你修炼那么多年,知道很多怪异之事,像这种的,没听说过吗?
不瞒你说,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还去天牢里看过那人,并不觉得他有病。
庄清一惊,你还去过天牢?他不是病,难道是妖怪?
也不是妖怪。
那他到底是什么?
严骖沉吟了一下,幽幽地说,你可能不相信,他身上也流动着气,非常强的气。
他抓起庄清的手,摸了一把,他的气,比你的强。
为什么有的人身上有气,有的人身上没有?
不,你说错了,只有极其少的人身上有气,绝大多数人身上无有。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严骖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发现你们是不是都是蠢货?同一个问题,能反复问个七八遍!”
庄清尴尬地说:“我也就问你这一次。”
“好吧,我就再说说。你知道上古有一个神族吗?”
“你说的是神农,太昊,有巢,黄帝,女娲,太一,这些?”
严骖摇摇头:“我不知道是哪些。你说的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茫无头绪。有的,是自封的神,有的,是群氓封的神。我说的,是真正的神族。”
“真正的神族?”庄清听得都新鲜,“你说的是,周人?”
严骖又摇摇头:“周人是不是神族的后裔,我也不清楚。”
“那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说的是,身上能有那种气的,就是神族的后裔。”
“你的意思是,你,我,都是神族的后裔?”
“你不相信?”
“你哪听来的?”
“我师父说的。”
“你小时候一定不好好睡觉,你师父只好跟你编故事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