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擦点伤药啊?”
“擦了擦了。”
楚馆这个样子,也是没办法了。庄梅把自己抓陈三的经过说了下,两人面面相觑。庄清说道:“陈三的这个帮手,很能打,我看你也打不过。”
“看你这样子,怕是说对了。虽说我从小就跟人动手,也正经学过擒拿,但能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动手也好不到哪去。”
“那怎么办?”庄清难受起来,“连人质都丢了。”
“哼,我天一亮就去井里看看,我就不信,我抓不到他。”
“如今知道他有帮手,万事要小心点了。”庄清顿了顿,“何况这个帮手还是个硬茬。”
原本有王寡妇他们娘仨在手里,陈三投鼠忌器,庄清是占上风的。如今陈三没抓到,人质又跑了,彻底的敌明我暗,两眼抓瞎。
如果陈三就此不出来呢?这是个很伤脑筋的事情。此人是个盗墓贼,真要躲起来,谁也找不到。
如果报官,周公倒是会帮忙,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成了个外交事件。朱英的身份,他的任务就全曝光了。
春申君要求务必找到楚陵随葬品的下落,这就不用找了。买的和卖的全都不出现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太声张。
庄清想到了一个人,对庄梅说:“要不,让苏弃帮我们吧。他现在管着衙门里的衙役,衙役都是些人精,这洛阳地面上的事情,真要查不会查不出来的。让他私下帮我们查,也不用惊动周公和单大夫。”
庄梅说:“你太想当然了,衙役们口有那么严吗?你让他们帮忙,不如直接请周公。”
庄清想想,也对。
“先别管这个了,等下天一亮我就去井里查探,陈三几次往这条街上跑,肯定有原因,在最危险的时候,往井里跳,我就不信他是来自杀的。下面他一定去过不知多少回。”
擦了药以后,庄清现在冷静多了,恢复到原本儒雅的样子,点点头,说:“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往井里跳,这些说不定都是他预计到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们低估了他。”
“怎么说?”
“他前两次来闯我们楚馆,都是硬闯,让我误以为他就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其实就是故布疑阵。我现在想起来,他真的非常聪明,一点不像个粗人。”
陈三以他的能力,可以悄无声息地来的,但是因为救的人里有个两岁的小孩,无论如何不可能跑很快,就算把他们弄出来,也带不远。
因此,第一次来,是故意惊动我们。扎呼呼四处乱叫,一是确定关人的房间,二是让我们紧张。他知道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抓得到他。
昨晚就是个疲劳战术。
今晚,他还是一个人来,目的就是把我引走。说什么赌一局那都是瞎说,如果我不跟他赌,他可能会有别的办法把我引走。
但想不到你出来了。他应该不知道你比我跑得快,他可能是担心他的帮手未必能救出他婆娘,所以改变主意要抓住你,拿你来交换。
可是,你居然比我跑得还快,更比我还能打。
说到这,连庄清自己都笑了。小看女人让他吃了个大亏,如今虽说跑了,但也被揍得够呛。
庄梅听了这番分析,眉头紧皱,由此看来,此人心思细密,倒是非常难对付。如今更是毫无顾虑,不好办了。
庄清说:“他那个帮手,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拳脚这么硬。你要是下井,万一碰到他,会很麻烦。”
“我会小心的。”
看大家都如此模样了,庄梅让大家都回去歇息,明天如果感觉不舒服,再去请个医官来瞧瞧。
反正人都跑了,不睡觉守着空房也没必要。更要紧的是,暂时也不想惊动官府。因此,庄梅吩咐,明天,没有表面伤势的可以出门,其他人就好好待在馆里,哪也不要去。
庄清也折腾了一夜,劝他去好好睡觉。
庄清白忙活一夜,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事情,突然搞得灰头土脸,也是分外难受。可是事已至此,也是不必多想,还是养精蓄锐,再去想想办法。
楚馆里的军士,也都是打过仗的人,不敢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么大气,也是见过战阵的,但这些都是普通的军士,没见过这样打架的。
他们只觉得是黑夜里一只野兽,以最敏捷的动作把所有人都打翻在地。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暴烈的拳头,这么粗壮的大腿!
庄梅对这个把楚馆这七、八个人都打得东倒西歪的黑衣蒙面人很感兴趣。她自小就爱打架,今晚跟陈三这么一过招,还没过完瘾呢。
看庄清和楚馆里的人的样子,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交手怕是打不赢。
想到这里,忽然一个问题浮现起来:朱英的武艺据说不错,但要说一瞬间打倒我们所有人,怕也是做不到。陈三当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如果他的失踪,是因为遇到了这个黑衣蒙面人呢?
这真是个不好的感觉!
米丹利耶娜360箴言第一百三十二:诚实对待自己和他人,如果必须要说谎,不如干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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