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巫萧芳轻点脚尖,从门飞身而出,只一眨眼便消失在陈发章眼前。陈发章急忙夺门而出,想要喊住她让其告知更多有关江湖上的事情。可巫萧芳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在这夜幕之中。陈发章失望的回到了房中,心中所想都是那巫萧芳口中的江湖世界。这对于陈发章这么一个常年待在梁村未见过世面的人来说,江湖真的是一个充满五光十色的世界。此时陈发章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忘了把自己的名字告知她。毕竟巫萧芳女侠都说了的名字,但陈发章却只愣着听她讲江湖发生的精彩故事,忘了自报家门。
接连几天,陈发章脑中都是那名为“江湖”的事情,心中不停地构想着江湖是如何的精彩。村子原本住着一位说书先生,平日里陈发章也听得他讲过不少演绎故事,其中最为喜欢的就是讲那些江湖武林的故事。虽然以前师父总说这些说书人嘴里藏着五湖四海,但所讲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侠客飞檐走壁,决战顶峰的,便要陈发章把注意力集中到打铁技艺上,于其迷恋那虚无缥缈的江湖世界,还不如掌握一门手艺混口饭吃。
当时的陈发章并未接触过什么是江湖,心中对说书人口中的江湖世界也是半信半疑,外加师父成天在她耳边说要打铁、打铁,自然是对江湖的向往慢慢的放下了。可如今巫萧芳女侠来到梁村,给陈发章讲述了江湖上的大事情,这一下子把她心中早已放下的江湖情怀再次勾出来了。
按照村里的习俗,家中亲人过世需为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陈发章乃师父所收养,自然要为他守孝,虽不用整日披麻戴孝,但烧香祭拜是少不了的。看着家里空空荡荡的情景,陈发章不免有些触景生情,寻思师父走了,没人再教自己打铁的手艺。村里其他打铁师父的技艺一向是传内不传外,对陈发章这么一个捡来的孤儿而言,不会有人愿意把梁村精湛的打铁技艺传授于一个外人。而陈发章又不愿意下地干活,这在梁村而言下地干活只有女人和没本事做打铁工艺的男人才会去干的事情。而大字陈发章又不认识多少个,剩下陈发章唯一会做的还做得比较好的,也就是会煮煮饭了。但煮饭烧菜这种事在梁村各家都有这么一位能手,根本用不着请别人来帮忙。那于其在梁村这半左右为难,陈发章突发想法,想要去那江湖中看看,去闯闯,反正梁村除了师父外,便没有亲人了,现在师父已离世,那陈发章待在梁村也是混日子,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去到外面的世界闯他一闯。
陈发章看看家里的积蓄,还剩下十多贯,陈发章想起前些日子巫萧芳女侠给了陈发章一张交子,陈发章拿出来看了看,面值是三百贯钱。陈发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若是这些钱带去外头闯荡江湖,省着点钱倒也是能够生活下去的,若真的缺钱,去做一些苦力赚几个钱来倒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在这守孝的日子里,陈发章倒也没闲着,每天都去教字先生那里学习认字,时不时把家里打铁的炉火打开练练手。虽打铁技艺不如别人,但陈发章也不想就这么荒废手艺,每天练练手,打件铁器为将来闯荡江湖做好准备。虽然得到的成品往往与自己的计划背道而驰,但陈发章尝试接纳这些失败的作品,自寻摸索了一些窍门,倒是渐渐有了点成果。陈发章试着把原来那个失败的作品“飘叶刃”作为雏形,又接连打造了十几个同样的飘叶刃,虽然整体而言跟村里其他人的手艺还有很大距离,但对于陈发章自己而言,这技艺倒是越发的好了很多,至少打造出来的成品不再是东倒西歪,时不时有几处裂痕。陈发章挑选了一件最完美的飘叶刃作为自己日后闯荡江湖的兵刃。因为以前的说书先生所讲的江湖人手中都有一把趁手的兵刃,陈发章这飘叶刃拿在手上挥舞几下,倒还是挺趁手的。
对于要出外闯荡的事情,陈发章没有同村里其他的人讲过。在梁村对陈发章好的除了师父,只有李奶奶一人了。但她年岁已高,又爱唠叨,师父过世的这段日子李奶奶时不时会来看望陈发章,问陈发章要不要什么吃的、用的。陈发章跟李奶奶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倒是让她老人家不要太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李奶奶家里有个儿子,前几年取了个邻村的媳妇,过一年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满月那天陈发章和师父还去他们家喝了满月酒。李奶奶同陈发章说,村里老岱家有一个女娃娃,比陈发章年长一岁,也来吃满月酒,说是要介绍给陈发章。当时师父听了是挺乐意,觉得陈发章已到了结婚的岁数,该成家了。但陈发章倒是有点心惊,那老岱家的女娃娃天生脾气大,同村同龄的男子打架都不是她对手,好几次她见着陈发章不是踢就是骂,更有一次抓着陈发章的头发要陈发章跪下认她为大王。这么一个暴脾气的女娃娃要适当了自己的媳妇,那陈发章这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的安宁。所以陈发章赶紧回绝了李奶奶的好意,心里想着,将来要找媳妇,也要找个脾气温和些的才行。
这次外出闯荡江湖,陈发章知道可能是不会再回来梁村了。李奶奶有儿子儿媳照顾,还有一个孙子陪着,幸福的很,陈发章也就不要告诉李奶奶自己的想法了,省得她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若是以后在村子寻不着陈发章,便当是个贪玩的孩子出外游玩,不想回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