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仙,你真不去看迎亲的场面?”
“不去。”云楚趴在**上,手中正专注于一本医书,“我昨天刚见过她,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她看到了,抛下她的皇上郎君千里追杀我怎么办?”最近药粉用得有些频繁,得再做点出来,以前那个怎么做来着的?早知道当时就该把药粉的做法记下来。翻书翻书,看看有没有好玩一点的毒药,春药?不行,太低级了,痒痒粉?不行,杀伤力太小了。这个不错……
“你说你长得也没我漂亮,身材也没我好,怎么她没追杀我就盯上你了呢?真是有眼无珠啊!”一边惋惜一边对着铜镜孤芳自赏的花千错玉骨扇掩着嘴,一双媚眼中透着不满,继续说道:“真是有眼无珠。”
显然,在美人庄主眼中,女人愤怒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嫉妒。
云楚的嘴角抽了抽:“你那时人在哪里?”
“自然是对着镜子看我这张美丽无双的脸了,哎呦呦,该死的凤流年,居然敢伤我的脸。”花千错心痛地摸着脸上几乎没什么痕迹的疤,自顾自地低估:“看来还得多涂几盒美肤膏。”
云楚的手一抖,据她所知,那什么美肤膏是前朝王室的贡品吧,如今世上所剩绝不超过十盒,当然,假货例外。只是,美人庄主会买假货吗?
有钱人啊有权人,这叫她这种乡野小村姑怎么活啊!
“美人庄主,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花千错继续摸着自己的脸,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什么赌?”
“赌今天陈国公主进城时会不会有此刻出现。”
“不会。”花千错几乎没有再问下去,就直接下了定论。
“为什么?我觉得会呢。”
“这是现实,又不是你看得话本子,哪来这么多刺客,敢在扬州城捣乱,本庄主就划花他们的脸。”
云楚默默低下头,忽然想起今天一早桃红告诉她府衙有几个捕快**之间全部面目全非,不过都没有性命之忧。她拍拍干瘪瘪的胸脯,暗自想:还好还好,美人庄主的脑子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就算哪天真的得罪了他,最多没了一张脸,小命还是能保住的。
“既然我们意见不一样,就赌一赌,如果你输了,以后我要的药材都由你包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花千错一口就回绝了,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
“你都不问问我的赌注是什么就拒绝了!”
“这不明摆着我比较亏吗?”花千错上上下下打量着云楚,“你现在有一年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明明是该你给我赚钱,如今却是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的赌注最多把卖身契再加个几年,我可不要养你一辈子。还有你那跟班,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好在他现在不在,否则我见了他肯定脸痛。”
“……”就是因为知道你回来,我才把流年支出去的,就你们俩打架的那个破坏程度,两招之内我就得露宿街头了,“那要是我输了你把卖身契还我,我不留在你这里了。”云楚讨好地笑了笑。
“想得美。”花千错一个眼刀抛过去,“你的卖身契我还要给你师父看,让他赔偿我这段时间的损失。”
“额……我觉得你找我师父要损失,最后肯定会血本无归的。”
“……”花千错很明显——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
云楚弱弱地撇开头,不忍看了。
唉,她的药材费怎么办?
还是瑶山好,至少挖草药不用银子,拔错了还能喂毛驴……话说,她的毛驴呢?当初明明是赶着驴车和师父去村里换点生活用物的,最后莫名其妙跑扬州来了,还把师父和驴一块儿丢了。真是赔了师父又折驴啊!
“阿嚏。”已经歇在行馆里的凤倾阑突然打了个喷嚏。
身旁立刻有婢女吩咐下去煮姜汤,那披风,另一侍女直接上前问道:“先生可是着凉了?”
凤倾阑出手一挡,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此时,门被大力地推开,陈雪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她的神色急切,面容恼怒:“先生,你要离开!”
面纱下的神色毫无波澜,语气已不复当时谦卑,凤倾阑淡淡地说:“公主,请注意仪容。”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离开?”曾几何时,她陈雪姬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为了一个连真面目都没见过的男人,“是我手下有人为难你了吗?
“公主,当初阑已说过,你我同路,止于扬州。”
“住口!”陈雪姬上前一步,想摘下凤倾阑的面罩,然而对方却用随手拿起的书,拦住了她的手,“哈,你居然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掩藏的脸有一丝丝冰冷之气溢出,令得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陈雪姬,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碰我?”笑语依旧,却有种上位者的孤傲。陈雪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原来那个风度翩翩,笑容温润的蓝倾凤。
“原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一直都在骗我。”话音未落,陈雪姬便感觉自己在对方的嘲讽目光下无所遁形,不、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自己对他客气而且有礼,甚至不曾近过他的身,所以他才没有计较,但现在,她不过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他……陈雪姬忽然间感觉浑身冰冷,她是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堂堂和亲公主,居然爱上了其他男人,不对,现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她要把心收回来。
还好,如今还早。
汗水滚滚地从陈雪姬的脸上落下来,看着四周侍女震惊的目光,陈雪姬大声吼道:“滚,统统滚下去!”
没有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