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山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嘛，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民就是个混球。他跑我这儿告状，我也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这段时间正准备敦促工商局撤了他的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柴山的侄儿岂能例外。”

柴山一副严厉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把柴民撤了一样。他女人却过来唠叨道：“民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母亲就过世了，虽说后来有了后妈，可是后妈哪儿有亲妈亲呢。也受了不少苦。现好不容易……唉……”

女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柴山马上沉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道：“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谁家的孩子不受苦。你就别这儿瞎参合。党有党纪国有国法，民的事儿你不用再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像他这样的，哪儿有资格治理一方商业。”

女人用眼睛瞄了柴山一眼，只好缄口不言了。

原小生冷眼旁观，心暗道，这两口子演的不是双簧又能是什么呢？如果他柴山真要把自己的侄儿撤职，直接给工商局打个电话也就完事了，干嘛要把赵学东的请求压下来，又让马天虎找赵学东呢。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柴山这么说，也不过是摆摆姿态给赵学东看的。

赵学东见此情景，也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急忙道：“柴主任，您别动气。阿姨说的也没错。民乡里的口碑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小毛病，太过认真了，得罪了商户。您也知道街上的商户大多都是些刁民、地头蛇，乡政府……为了息事宁人，轻易也不愿意得罪他们，他们联合起来到乡政府告状。我也是实没办法了，才写了那个申请。现想想，这完全是我施政不查，错怪了民啊。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给您说这事儿的。”

赵学东说这种违心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原小生看赵学东的样子，好像也是早已经就习惯了。

柴山阴沉着脸沉默一会道：“赵书记啊，你可不要因为柴民是我的侄儿就袒护他。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学东马上道：“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以我的党性原则给你保证，柴民确实是被人诬陷了。我明天就去……”

赵学东有点太沉不住气了，明天干什么？接下来肯定是要说明天就去人大撤销关于提请罢免柴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职务的申请。现赵学东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先把柴民的事儿解决了，万一柴山翻过脸皮，再想拿柴民的事儿要挟柴山几乎就不可能了。倒不如就把那份申请压人大，只要赵学东不催促也就可以了。如果柴山翻脸，还可以马上再次申请。柴山胆敢置之不理，马上可以还提请县委常委会。另外把申请放人大，对柴山而言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至于今天说的话，空口凭，是不能作数的。

想到这里，原小生急忙后面轻拽了一下赵学东的衣服。赵学东的话戛然而止，马上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装作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明天我就去给那些商户做工作，让他们全力配合工商所的工作。”

柴山愣了一下，估计也是看出了赵学东意思的突然转变，但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