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恨不得给自己当头一棒，黑眸正对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碧色瞳孔，眼神交汇却似没有交流。他们正唇齿相交，相濡以沫，和他极具扩张性，带着一马平川气势的吻不同，泠的回应很淡很淡，仿佛他吻的只是一具没有意志的玩偶。他的舌在对方口中肆意暴走，划过柔嫩的牙龈，扫过带着温度却没有起伏的舌尖，舔舐着上颚。但是，无论如何行动游走，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慕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之前他的确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做，只是盯着那绯樱般的唇，看着他开开合合着那些混沌的言语，听见了白泽兮的名字，一次两次……然后，他也不清楚自己脑袋中究竟还没有留存理性。直到吻上那不愿意老实住嘴的唇，他才猛然清醒，但却不愿意放开这首次的接触，他贪恋这温软，沉醉这甜美。但是泠冷静的神情——不，应该是面无表情，却让他瞬间寒心。

后悔？是的。离开……做不到。不甘？没错！

正因为身下之人丝毫没有反应，慕宸觉得自己除了担忧、后悔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不满，一种不甘心。泠，果然对自己毫无感情？否则，怎么会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那种冰冷的眼神，从未出现在他们之间过。

他的手缓缓抚上对方的腰，不是伤口那一边，却感到被自己压住的身体猛地一颤，终于不再是那种如同带了假面的表情，慕宸开心地缓缓移动着自己的手掌，手心的温度一处处一点点传递给对方，细腻的手感更是让他留恋不已，似乎不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处肌肤。当他最终移到胸前那点红缨时，只轻轻撩拨一下，慕宸便看到泠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明明是皱紧了眉，却让人只会产生怜惜，烟波流动却让人想要亲吻，想要吸允那暗含其中的粼粼波光。被自己堵住的唇齿间却流溢出丝丝喑哑的声音。

慕宸心情莫名好了，令一只手也动起来，这次直接命中红心，略显粗鲁的动作，慕宸放开了那已经殷红的唇，缓缓下移，明显感到了对方略显滞重的呼吸，感到身下之人不可抑制的颤抖。

颤抖？

慕宸忽地抬起头，在泠的眼中看见的有一分惊慌三分迷乱，剩下的却是无止境的失望。

他究竟在做什么？他明明答应过，在他做出决定前，都会一直是朋友关系。他想要好好珍惜这个人，却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条件下想要伤害他？他让他受伤，失望，甚至惊惧。慕宸，你真是一个混蛋！

泠躺在那，看不出是在想些什么，没有话没有动作，就像是真正的玩偶一般，既没有自我意识也没有感情波动。

慕宸看了眼早被自己仍在地上的药膏，俯身拾起，放到床上后，转身便欲离开。走出房门前，他回头望了眼已经坐起身的泠，却没有敢接触对方的视线，“抱歉……我一定是疯了，混球一个。让你厌恶了真是抱歉。这几日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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