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天黑得快!咱们这就继续上路!在援军来到之前,给这些百姓留下几名身手不凡的士兵!”
长孙盛拍着自己胸脯,一脸的肯定:“小事儿!陛下!您先去马车上歇歇吧,剩下的交给老臣来办就行!”
“无碍!快去吧!”隋文帝不由得赞许一笑,挥手催促着长孙盛。
直到亲眼看着难民们暂有居所,肚饱不饥,这才对他们点头示意辞别。随后在牛里仁与鱼具泪的扶持下,踏着车凳迈进马车后厢。
眼看日已归落入西山,一行人赶路的速度逐渐加快了些。长孙盛骑马领军,暗自思索。尽量能在天黑之前走出盘山,再寻一处客栈歇身即可。
落日的余晖失去了白昼的耀眼,刺目的光芒变得红深、柔和,洒在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晃人心神的光泽。天空的边缘不一会儿就有青灰的夜意渐渐蔓延,半圆不弯的月牙隐约露头。
夜晚的光线和柔安谧,外飞的家雀叼着害虫按时回巢,隐约可以听到小雏雀欢悦地‘喳喳唧唧’的蹦叫。小户大家贯常聚合,伴同着饭菜烟气与阑珊灯火。
倚云端东南处的戴家安宅,尽是一片安详幽美。今日为奠念已经过世的双亲,因此偌大的桌案上,只放摆着几道没有什么荤油的清淡水汤青菜。三两女仆在旁侍候,主位无人,戴氏姐妹分别对坐在两侧。各自一身素雅白衣,耳上插戴一朵芳香清爽的白菊。
早已用膳完毕的戴菱,肃然危。目色空洞无神,心绪逐渐飘到了云霄之外。
依然学不会如何优雅进食的戴之芝,吃一口,眼睛不时地偷瞄着戴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即便是心神恍惚的戴菱,也被惊扰到。
“看什么呢?快吃饭吧,待会儿还有功课要做。”
“嗯嗯嗯…咳咳咳!”心虚的戴之芝被逮了个正着,顾不得仪态。急忙扒着碗中的米饭,却不想被自己狠狠地给呛住。
戴菱立地变得焦急了起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亲手递到戴之芝的嘴边喂她:“来!快喝上几口缓一缓!小心烫!”
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的戴之芝,‘咕咚咕咚’连续喝了几口白开水,勉强不再涨着红脸剧烈的咳嗽。
戴菱见状,再次接着倒了几杯。喂戴之芝喝下肚,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儿,直到不呛得翻白眼了,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最西北处的位置,则是雍华宏丽的四水归居。可容纳近几十余人的阔绰厅堂,平日也算喧嚣,但此刻却异常的肃然寂静。
一向为晋王舟与归一人效劳的单独膳房,并未生灶开火。而缘由就在于,这位大少爷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忽然突发奇想地独自驾到厅堂。众人都以为发生了何等大事,惊慌不已。谁知舟与归面不改色地飘飘然落座,只是想与众人一同进膳罢了。
识眼力劲儿的吉乌氏,当即就坐不住了,立马笑盈盈地让出上位。
众人心知,这虽贵为皇子的舟与归,但平日里却没摆过什么牛脾气的大架子。就是性子冷冰冰的,尤其不爱说话。可碍于身份的殊异,每人的一举一动,都要非常地小心谨慎。
出身贵族的长孙氏兄妹,礼节仪态从小就被训练得娴熟,自然不会太怯场面。即便是性情刁钻泼辣的吉乌谷,那也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唯独就一个吉乌谷的表弟乌谷元,从小就在倚云端打转交道。生平第一次正面见到舟与归,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偷偷端详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