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房里忙乱不停的蒲信,翻东倒西一阵。一会儿爬到医柜上头去,一会儿又钻进桌案下面。嘴巴里还时不时地,喃喃自语几句。
“你说…我爹这是在干什么呢?”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拉你一块过来看看的嘛!师父这几天几乎每到这个点就跑到库房来!我还原以为,是在为开医馆做准备呢…”
小心翼翼猫着腰趴在窗户缝隙间偷看的路延和蒲鸣欢两个人,低声地互相交头接耳。
“哎哟哎哟…鸣欢!你踩着我脚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刚才挤着我了!”
“还踩?!”
“嘘…”
就在路延和蒲鸣欢彼此推搡着的时候,库房的房门‘啪!’地就一下被蒲信从里面猛然打开,直扯着嗓门开吼:
“你们俩杵这儿干嘛?!还!还敢偷看!啊!”
“爹!我们…”
“快走吧!走吧…”
反应较快的路延赶忙一把锁住嘴巴飞瓢的蒲鸣欢,拖着她不停地往后倒着走了。
“哼!”蒲信的鼻头一拱,再次将房门重新合上。
随着‘啪!’地一声!众人瞬间一溜朝他那儿看。
只见库房房门大敞,蒲信一只手捂着脑袋,懵楞在原地。
“叔父!叔父!对不住!对不住!”倒是不远处的高葵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迅速丢掉手里的弹弓。一路小奔到库房门口,帮忙揉着蒲信的额头。
“哼哼哼哼哼哼哼!”性格大条的蒲鸣欢憋不住,瞬间笑得前仰后合。
“去去去!你别…怎么就笑那么欢呢!嘘…笑别出声!”路延飞快地捂住蒲鸣欢的嘴巴,啼笑皆非。
韶华轻缓,金风细细,伴随叶叶梧桐坠。树下的魏禾直身侧眸,神色不解。石桌上的裸萝与落地的小鹦鹉,彼此凝滞互望。
归巢酉时,朝云出岫,苍江几曲两旁。有几簇苇丛,绕着几弯村落,沿河两岸连山皆深碧一色。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泻旷野,暮色降临在的荒山凉茫中。
在曲山下,几排肃然齐整的队列,加入了几名玄阳司的司差与海律乐堂的学徒。人人身穿不张扬的素净便衣,深藏不露。
前后左右,紧密围绕着低调简易的一辆辘辘稳重直行的马车。车厢两侧挂有一帘花色淡雅的布帘,使过往行人无法觉察到这车中客是何庐山面目,只能隐约瞧见有一位以银色面具示众的神秘男子,偶尔转眸对车外的片片繁华景观,览赏上一番。
车厢内的结构,更是简单到一目了然。一张古朴的小圆桌,只摆有些许的茶壶茶盏和点心小吃。
中间的正座上,便是一脸平静从容喝茶的隋文帝。身袭黑一色的宽袖大衫服,便捷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