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领旨！”

“微臣等谢主圣恩！我等往日必定愈加保边境定民心，誓死悍卫我大隋山河！”

原本应是拂面季节，今日的风却极轻，轻到几乎感受不到。空气当真是融和得很，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醉意。

尘世风流月，戎马江山时。吾梦，即吾之江山。隋文帝与独孤皇后两掌相执，互视而笑。

‘啪！’

“娘娘！您轻些声儿！倘若要被陛下他们发觉了…”

仁静瑶主仆二人躲身在朝堂之后，不敢多加靠近。媚眸转盼之间，满是嫉愤和恼怒，又亦百般无奈。

……

墨书房内以往大都使用的是月麟沉熏香，气味幽醇持久不腻，可以祛除卑湿，逐虫驱秽。再加上些许清凉的薄荷油，便具有醒脑提神，净除浊气的功效。吊架与炉膛底座铸造成一体，精制的耐火金属链条，将盛放香精的器皿悬吊起来。熏气烟香，从香薰炉中丝缕钻出。

长孙盛健拔而立，口述形势，手画山川。细道突厥的虚实，了如指掌。

“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可汗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分居四面，对他们难以力征！虽然外示和好，实则早已互相内怀猜忌，易可离间！具体措策，臣明日便上表一奏！陛下过目即可。”

“极好！长孙爱卿快请坐！”隋文帝置于上位，听闻此言，喜出望外！

“谢陛下！”长孙盛纷然落座，依然是一副端方严肃的神貌。

“此行尔等送亲出使，朕便是日夜时刻都在挂念啊…就担心那帮表里不一之人会加难于你们！没想到！爱卿不单和突厥拉近了关系，还收获了如此紧要的情报！妙哉！妙哉啊！哈哈哈哈哈！”

隋文帝乐以忘忧，眉眼舒展。音未落，手轻挥。立即有一名矮瘦的宦官低首弓腰，为长孙盛奉上一盏新沏的针山银毫茶。

长孙盛敦厚礼笑，接过平口饼底的青釉茶盏。一口饮毕，鲜爽回甘。

“陛下！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事想要征求您的准许！”说着，长孙盛便挺身站起来。

“爱卿但说无妨！”

“臣想…后日启程前去倚云端！一是为选拔几名入门弟子，免得这毕生所学箭术绝传于世，没个衣钵后人！二来想去探望晋王，臣好歹自小看其成长，多年不见，甚是挂念！”

隋文帝思量片刻，拂衣挪步，缓笑开口：“看来爱卿非要亲自奔波一趟了？不然料你这个急性子，恐怕会寝食难安吧！想来你归来劳累不易，竟还要如此当急！嗯…朕民巡南下还有几日，那朕便随你一同出发吧！可好？”

长孙盛面容欢愉大喜，登时拱手，左膝盖地：“臣谢陛下恩典！”

墨书房外，则是云白光洁的四面重重宫殿。殿侧透过纱窗，窗外自有一座竹园。园内中央是一池清涧晶灵的落泉，青壁作砌，水珠聚成淙淙潺潺的滴流。遍种花草及地未盛，悠约可见芳艳之美。知是赏玩佳处，更栽蓝樱数多一片。

木廊内，仁静瑶与独孤皇后两主二仆，正面碰头。四目相对，不掩不饰，明锋亮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