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啦,警察已经传唤过我很多次了,虽然我靠着庙会上的证人,洗脱了罪名,可是,真正的罪人没有伏法,社会终究不会太平。”男人彻底清醒了,不知是因为酒醒了的缘故,还是他自己觉得说了太多本不该讲出来的东西,从而使得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你觉得这是人做的?”夏彦没来由的说了一句,端起酒杯,瞳孔里映着火焰的光芒。
男人突然一怔,芒刺在背的感觉霎时间随着掠过的夜风直扑过来。
“连你也觉得不可能是人做的吧?”夏彦摇晃着犹如鲜血般绯红的葡萄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我可什么都没说。”男人说完,提着尚未喝光的葡萄酒瓶,摇晃着身子,走进了沉沉夜色之中。
能剧早已经结束,现在的坝子里除了一些深陷酒色之中的年轻男女,其余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夏彦正准备打道回府,洗个澡后,再睡个饱足的觉,便在明天上山。
可当他往前走了数步之后,一个脚步蹒跚、身上满是油渍的健硕男子从不远处冲着那堆盛燃的火焰狂奔了过来,等他走的近了,夏彦才发现,那个男人正是白天刁难琴美二人的小混混!
本来他以为那个混混是要趁着天黑来找自己的麻烦,可他暗自观察了一阵,却发现那个混混的精神状态有些失常,他捡起烧得通红的木头,四下乱挥,像是要借此驱散萦绕在空气里的什么东西,还不时裂开流着口涎的大嘴,露出一副渗人的笑意。一些年轻男子将他团团围住,生怕他会攻击女性。
“嘿嘿,你过来啊!”陷入疯狂状态的男人也不顾几乎被烫熟了的手,仍死命握紧燃烧着的木头,对着空气嚷嚷,全然没了白日里那种悍匪的气势。
“你这个疯子,快把木头扔了,会烫死你的!”空气中已经弥漫开来烤糊了的肉味,有些个好心的年轻人,带着极为担心的口吻冲他吼道,这时,老板随着越来越大的叫喊声从后院里走了出来,一看眼前是这副光景,登时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在众人齐心合力之下,健硕男人终于甩开了燃烧着的木头,被几个年轻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可是,当他手中拿捏的光消失的时候,这个健硕的男人竟然露出一副难以描述、像是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口中还拼命的嚷嚷着:“别过来,别过来……”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精神病院的援护车来载走了这个男人,夏彦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醉意上脑,他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径直走回的旅店,简单冲洗了一番,倒头便睡。
……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感觉时间似乎过了很长很长,夏彦突然睁开眼睛,全身大汗淋漓,那不是喝了酒后,身体变得燥热所以才出来汗,而是,他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束缚着,浑身瘫软,只有眼睛能左右上下来回转动。
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身体却越来越沉,整张脸僵硬得就像是站在雪地里任凭风雪撕咬了数个时辰,身下柔软的床垫就像是一个吸力极强的漩涡,一点一点的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板,明明这里是二楼(旅店有四层),可悬挂水晶吊灯的地方,竟然出现明显的水渍!
他很想侧过脑袋,去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可压向全身的那股力道极其强大,而且毫不妥协,任凭他如何使力,就是没办法挪动分毫。
啪嗒
天板渗水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有冰冷的液体击打在他的腿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