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姬鸩秦点了点头。
从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就急不可耐的想要下山解决,如今终于下山了,却又发现自己去无可去,百般无奈下才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杨士道:“如果你要阻止捣毁这件事的话,那恐怕我无能为力。对于朝廷的事我向来不关注,而且又是涉及到武安侯和大皇子,之前为了杨家的愚蠢,我已经得罪了方山,此时我不能得罪太学,否则天下怕是无法容身。”
听着杨士坦诚相待的话,姬鸩秦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意外,轻声道:“我没有你说的这个想法,只是为了在你这里居住一段时间罢了,实在是没地方去。”
杨士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这院子平时不会有人来,你就放心住。如果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把尾巴去掉就行了,余下一切皆可。”
“嗯!”姬鸩秦点了点头,想了想说:“你真的不打算回方山去。”
杨士错愕的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有痛苦,面色却镇定无比,摇了摇头:“不去了,我的实力到了这个境地,已经算是顶点,回去也没什么用处。”
想想也是,杨士年纪不过才三十多岁,已经修行到了元婴境,接下来不断巩固,想必元婴巅峰不难。至于化神境,只能作一奢求,不敢多想。
姬鸩秦这下没回话,自顾自的举着茶壶倒上了一杯茶,品茗了一口,眼里都是陶醉,品茗完,才感慨道:“好久没有喝过了,是和方山的茶不一样。”
杨士将茶壶推了过去,笑了笑:“既然觉得好喝,那就多喝一点,最好可以留在镐京城,以后天下茶叶泡的茶,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本是握茶壶把的黑黢的手忽然顿住了,略有颤抖,一下子放开。姬鸩秦眼神凝滞,沉声道:“你这是对方山的劝说,还是自己对我的劝说。”
“两者有区别吗?”
看见姬鸩秦停了动作,杨士淡淡一笑,将茶壶拖了过来,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反问道。
姬鸩秦用手掌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茶壶倒入的茶水,在茶杯中不断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最后导致茶水四溅。他沉吟道:“你看着茶水,都是用容器装着的。可若是用茶壶装着,将才就不会溅出来,甚至浪费。但偏偏就是用茶杯装着,没有高高的掩口,也没有封闭的杯盖,自然浪费。”
“啪啪啪!”杨士站起来,拍了拍手掌,赞叹道:“看来方山派又培养错了,你有野心,来日未必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真是不值得。”
姬鸩秦笑着反问:“你要告密,或者你打算告密!”
杨士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置若罔闻,在院子内踱步不停。
姬鸩秦凝眉瞧着,半响之后,又开口道:“我没过的想法,只要可以成功,而且后面的要求也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一定会成为方山派最出色的弟子,可若是逾越规矩,那恕我不能放弃祖宗基业。”
听完这话,杨士停下脚步,走过来:“你还是好好住在院子里吧,不要有所担心,有我在,镐京城敢闯进来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除了镐京城之外的大泽湖上有人可以强行压制他之外。即便是钦天监两位元婴境的大佬亲自出山,也未必可以强行压制住他。
这是他学习了郁临的剑术之后,最深切的体会,一路回镐京城的时间,斩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修行者。一剑出,不管是筑基境,还是结丹境,都是身死道消的结果。
姬鸩秦望了杨士笑意盈盈的脸,抖了抖肩,再不说话。
瞧着他的样子,杨士也不愿在说话,自顾自的在院子内行走,气息平稳无比,脚下似有着七星之相。
倒上茶水,姬鸩秦喝了起来,时不时感叹。
过了一会,姬鸩秦忽地放下了茶杯,丢了一句:“好像方山有位长辈离世了,你知道吗?”
杨士走着也没注意,随口问道:“那位长辈?”
姬鸩秦想了想,再是回忆了一下,当时他也没去,要说一时间想起来名字,那也是不容易的事。
最后摆了摆手,随口回应道:“想不起来了,但好像说的是什么掌教真人的师叔。”
听到这一句,杨士陡然僵硬了身子,目露惊恐,眼神猛烈的颤抖,满脸的不相信。而桌子旁的姬鸩秦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我也不知道掌教真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位师叔,以前也从未听说过啊!只是看着模样还挺年轻的,据说年纪比掌教真人还小......”
话还未说完,就被走过来的杨士打断,瞧着脸色狰狞扭曲的杨士,姬鸩秦骇然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谁杀了他?”杨士大吼道。
姬鸩秦一下子慌乱了,从未见过疯狂的杨士,他急忙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一日回来,整个方山就陷入了哀愁中,晨钟暮鼓同时响起,为这位长辈哀鸣。”
杨士放开姬鸩秦的衣领,一下子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神哀戚。
姬鸩秦瞧着地上的杨士,一时间也摸不清楚情况,更是无从安慰。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瞅着脸颊挂满泪水的杨士,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