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弯深眼尾，眸底的波澜积重沉郁：“盛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从来都是把我当加害者来看待，万一我也是受害者呢？以恶度人这一点，你们警方是我见过玩得最厉害的。”

牧羽抿紧唇线：“……”

江客这话不免让他想起多年以来自己和她针锋相对的画面。

如若不是她在生死之际一把将他推开，现在江客面对的恐怕会是两个对她咄咄相逼的男人。

这时，南邶恰好从茶水间里出来，手中托着一个木茶盘，将刚刚沏好的茶为两男人各自斟了一杯，后坐下，又给江客递了杯过去，不疾不徐地接过腔：“盛队，身为人民警察，凡事要讲证据，否则你这幅不尊重人的态度，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江客轻吹着茶气，氤氲的茶雾腾升缭绕，模糊了她眼底讥讽的嘲色。

盛励新磨着后槽牙，沉定了下思绪：“既然三小姐说自己是受害者，那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而是包庇？”

“……包庇？”江客撩起眼帘，指腹摩挲茶杯的边缘，隔了一瞬，她反诘，“谁告诉你我没有报警的？”

盛励新一怔，但对她的说法还是留有质疑：“可警局并没有任何关于训练营的报警记录，这你怎么说？”

江客吁了口长气，摇曳手中精雕细琢的青花瓷杯：“这就是你们警方自己的问题了，你也说了，没有任何报警记录。训练营虽然残暴，但其实并不限制出入自由，一个电话就可以举报的事，为什么那么多受害者都没报警？难道是她们自己犯贱，任人糟蹋？还是说……她们报了，只是没用。”

盛励新怒目圆睁：“你……”

“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当初报过警，你可以认为我在撒谎。”

不待他说完，江客摊手，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凭白质疑自己的信仰，她料到盛励新会被激怒，连着一旁牧羽的神色也十分难看。

盛励新阴鸷着脸，手背青筋暴起，半晌，他咬咬牙，一转语峰：“那么烦请三小姐将当年报警的内容与我再复述一遍，没问题吧？”

江客漫不经心地笑笑：“……当然可以。”

良久之后。

南邶将牧羽单独叫出门外抽烟。

牧羽不解：“什么事？”

南邶靠着路虎车头，将秦落传来的消息与他简单讲了一遍：“有办法让警方介入调查吗？”

牧羽立在一侧，吹了口烟雾：“恐怕难，单凭白思源的一面之词，不可能调动警力，多兰市警方不也没办法行动吗？”

“……嗯。”南邶皱眉，薄唇叼住烟嘴，拿出手机，边发信息，边继续说，“你的线人，能帮上忙吗？”

牧羽没应：“南邶，胡志威既然贩毒，那多兰市警方顺着落网毒贩这条线自然会找到他的犯罪证据。你们一个个对胡志威超乎寻常地在意，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资源，是因为他可能与灰鹰有关吗？”

听江客刚刚话里的讲述，他基本可以笃定这一点。

只是思及多处，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他便紧接着又问：“南邶，我记得你在部队很有前途，可为什么半年前你会突然选择退伍？以前你不便说，我也不多问，但最近你因为江客是不是介入得有些太多了，仅仅做为一名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