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励新举步走去饮水机前,接了杯凉水,咕噜吞下,咂咂嘴:“我一直在琢磨昨天审讯室中江客和那人的对话,那人口里她‘在训练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意思?”
“……”
牧羽翕闪着眼睑,长指摩挲下巴,对此不置一词。
关于这点,他同样心生疑虑,初次知道江客与训练营有关,也就是昨天夜里的事。
“警方调查训练营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除了去年那点零星的端倪,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我在想,如果训练营真有什么问题,江客身在其中,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办公室里寂静得诡异,牧羽还是没搭腔,别人更是不敢。
这些疑点,他们本该昨天就问江客,但那人自杀事发突然,又加上深夜,对此,他们就搁置了。
今天见到江客时,牧羽也想提,但时机不对,况且,江客还对他有所防备,未必会愿意多谈。
盛励新又接了一杯水,这回没急着吞,而是慢悠悠地抿着:“牧羽,你知道的,我对江客一直心存芥蒂。哪怕她之前救过你,我依然没办法相信能被灰鹰挑中的人会是什么善类。更何况,她身上背负的命案又哪止一起。”
牧羽闻言一怔:“什么意思?她身上除了校暴杀人案还有其他案情?”
盛励新眯眸,沉沉道:“药白镇特大纵火案。”
牧羽愕然:“她和那起案子会有什么关系?”
盛励新冷哼:“你应该知道江文南是从哪里收养的她吧?”
牧羽拢眉,幅度很慢地点点头:“药白镇,重建后的药白镇。原来被烧的地方叫药白村,后来与周围的农村合并,才有了现在的药白镇。”
盛励新回到原处坐下,纸杯中的白水在他轻微的晃动下漾起层层波澜。
他低垂着眼,语气阴郁:“那场大火,除了江客以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整个村,四十户人家,包括教堂二十多个孤儿,无一生还。后来,有一名邻村的目击者亲手指认江客就是纵火犯……”
讲到最后,盛励新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深恶痛绝,纸杯被他骤然捏紧,白水四处飞溅。
旁侧的南雪赶紧将纸巾盒递过去,又悻悻地撤回原位:“队长,你没事吧?”
牧羽怪异地瞄一眼盛励新的裤子,不可置信地反问:“那万一江客是被人冤枉的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当时录入档案时,写的也只是犯罪嫌疑人。后来,这起案件就不了了之了。”
迟滞了一下,盛励新冷冷哼声。也不去擦衣服上的水渍,由着那些白水在自己下半身晕染成一片。
那位置恰好在两腿的腿根之间,乍一看,活像尿裤子一样,颇为滑稽。
本来挺严肃个场面,一时因为他的毛糙,顿生几分诙谐之感。
于凡和南雪面面相觑,别开头,扭向百叶窗的方向强憋着笑。
牧羽一包纸巾又砸过去,没好气地问:“所以呢,找凌悦能帮上什么忙?”
盛励新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二郎腿搭起,抓过一边的文件资料当扇子扇:“侧写江客,最好是能催眠,我想知道那丫头在训练营里都经历过什么?单去问她,她不见得会坦白。”
牧羽双手环胸:“江客不可能乖乖任你催眠。你想趁虚而入?”
盛励新耸眉:“不然呢?我又不能强来,你有更好的办法?”
牧羽哂笑:“以她的心性,你想趁人之危,恐怕难。老励,身为人民警察,知法犯法,人家可以举报你的。”
盛励新抿唇:“……”
这胳膊肘怎么朝外拐呢?
……
江客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南珵和那廷伟陪她做完检查后,将她安置到了vip病房,随后等南邶一来,人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