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阡陌在冷千秋的注视下上了马车,一路往前走,车箱外,除了车夫之外,还多了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马车向着皇宫方向而行,那男子在外面向楚阡陌汇报情况。
楚征向南平出发任职,那南平是冷千秋的领地,路上不会没有冷千秋的眼线,而楚阡陌也不会不派人跟着,只是没想到楚征的心里,竟是连这么点儿事儿都装不下,才过去不到半个月,便又返回了帝京。
返回来也便返回来,那行事方法却只把楚阡陌气的牙根痒痒。
原来楚征在去南平任职的路上,在香莲的一再请求下,拐去楚家的老宅所在的村子里,回去探望依然生活在那里的,被他休了的结发妻子。
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南平的原通判不过是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早一天晚一天卸任也没那么紧急,而在这个年代,全是靠马车、马匹,通讯又不及时,多出十天半个月,并不会有人介意,甚至知道的人都不会多。
可从帝京,到了老家,这一路,作为六品通判的待遇和当年作为一品大员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回了老家,村子里居然都没有人出来迎接。
楚征越想越憋屈,觉得都是香莲和楚阡陌串通,才使得他的官阶一落千丈,再加之他见了自己的发妻,发现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虽不娇贵却青春灵气的模样,而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又想到,若不是这个女人让女儿去找他,又怎么会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么一来,居然就动了杀心,不但杀了发妻,连香莲也没放过。
到最后,觉得铃楠也是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而且那个孩子,在他的心里始终是块疙瘩,他杀红了眼,竟是将铃楠也杀了。
楚征所杀之人,皆是他的亲近之人,楚阡陌派去跟着他的人,第一是没机会时时刻刻盯着,第二,他们的任务里也并没有护着人这一说。
很明显,楚征此次回来,就是奔着汐康帝去的,他只要揭发了楚阡陌,汐康帝就算不让他官复原职,也定是亏待不了他的,楚征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只不过,现在的宫门他是进不去的,一个六品通判,要经人举荐,才有机会进京面圣的,可现在谁会举荐他?而夜长梦多,所以楚征奔了命地今晚就要进宫。
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楚阡陌到了的时候,他正在往宫墙上爬。要是他能这么就进去的话,那皇宫牢不可破的说法是从何而来呢?
即便他能爬进去,皇宫里的守卫和每过一刻就巡防一遍的御林军又是干什么用的呢?皇上的禁卫军难道是摆设吗?
他之所以现在一直爬的起劲儿,却没有人来管他的原
因,是守门的官兵是看见了宫门旁边的树上,承乾殿的暗卫了,而守城的官兵又是谁,那当然是冷千秋的人。
“让他下来,别在那儿丢人现眼。”楚阡陌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对着外面说道,随后马车在夜色中向着深处行去。
炫明的靴子尖儿捻在地上,向后发力,随后猛地抬起,脚尖的一块石头应声而起,随着“噗!”“噗!”“啊!”三声,石头先敲在楚征的左手上,又落在右手上,他叫了一声,“噗通”摔到了地上,再一看,那两只手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了。
“大胆!可知道我要去见什么人?”楚征顾不上两只手疼的直哆嗦,吼了一嗓子。
“你要进宫行刺皇上,被承乾殿上的人偶遇缉拿!”炫明说完,脚尖再挑,将楚征整个人挑着半空,伸手薅住脖领子,拖着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