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凤慈殿,皇太妃歪在鸾凤躺椅上,右手支着头,脸上是两抹异样酡红,知道是楚阡陌来了,也只是垂着眼帘摆了摆手,没了往日的神韵。
周嬷嬷细细说了皇太妃的症状,头晕目眩,视物不清,犯恶心,双臂酸痛,指尖也麻,后背沉重,犹如趴了重物。
说着的时候,周嬷嬷是起了急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圈。
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尤其是医术高明的张国全太医早晨刚刚给做了周身的检查,都找不到病因。
却眼见着太妃难受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担心是什么虚病。
这虚病可大可小,说是小,做一场法事也就神清气爽了,可要说大,是要命的,并且耽误不得。
皇上一看周嬷嬷着急,也坐不住了,在皇太妃的躺椅面前走来走去的。
“太妃奶奶,您可是爱看书写字的?”楚阡陌给皇太妃探了探脉,又听完周嬷嬷的讲述,心里已经有了底儿,语气也便没那么惊慌。
这倒是给在座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皇上又重新在皇太妃旁边坐了下来,皇后站在一旁,掐着半个眼睛看着楚阡陌。
“回王妃,皇太妃三岁识字,五岁观书,这么些年从没断了习惯,到现在还要每日伏案写字看书几个时辰。”周嬷嬷是当年跟着太妃嫁进宫里的,自然孰知一切。
皇太妃当年虽出声高贵侯门,却也是庶出,其母为了让其能够出人头地,从小便是严苛至极,自然是付出了别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换来了后来的功成名就的。
“除了看书写字,太妃奶奶最近可是在绣什么东西?”这就对上了,楚阡陌心里想着,继续问道。
“是……”周嬷嬷刚说完这个字,就感觉头上有两束寒光射了过来,慌忙跪在皇上脚下,“老奴该死。”
这刺绣的活计,怎么能让太妃亲自做。
皇上刚要开口,皇太妃睁开了眼睛,“是我自己要做的,关她什么事?”
“您绣什么,非要自己动手?”皇上转脸看向母亲,双眸里换上心疼之色。
“给秋儿绣的开口石榴,这种物件,只有亲手做的,才灵验。”皇太妃说着,眼睛扫了一圈,终是定在站在最后的冷千秋脸上,双眸中是温和的光潋。
她之所以最心疼自己这个七皇孙,是因为她心里最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天家向来情薄,利益相关。
皇帝即便对她言听计从,可有的事情,皇太妃知道,自己终是许不了冷千秋的,唯有多给些疼爱,盼他生活无忧,情感福康罢了。
这石榴深红、灿黄之色,不但表象中看,内里多籽儿,又是送子送福的好寓意
,冷千秋怎能不懂皇祖母的一番心意,穿过人群,握住皇祖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