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毅出生在中海市。中海市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也是外资企业数量最多的城市之一。
80年代,外企开始进入中国,但当时至多是在燕京或者中海这样的一线城市开个联络办公室的层次。到了90年代初,外企开始在形象上大规模进入中国一线城市,许多企业在大陆设立了中国区分公司,并在大学生中留下印象。
他的父母80年代末成长起来的大学生,他们凭借优秀的外语能力,很快在中海市的世界500强外企中海分公司的做到了管理岗位,夫妻的月入分别有3、4000,在当时可谓是高收入人群。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经济体制的改革和“调整产业结构”在中海引起的了巨大的下岗潮,很多中海人开始了从铁饭碗到没饭碗的生活。好在穷则思变,如今很多小商小店、民营企业就的经营人和创办人就是经历过那几年大潮的人。
相比之下葛毅家的生活水平可以说相当可以,还经常可以吃到外包装全外文的进口食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人肉海外带回来的。还有些充满异国风情的小摆件、小玩意儿则是来分公司任职的外籍员工带来做伴手礼的。
后来外企在一线城市落地生根后发现中国的市场太大了,每个省都有着相当于,或者甚至大于欧洲一个国家的面积和人口,于是千禧年之后,许多外企将设在中海的中国区分公司定义为其在中国大陆的母公司,在东南沿海的省会城市设立华东区分公司、华南区分公司等,长三角和京津地区的对外贸易越来越繁荣。
葛毅的父母就在此时被派往了南义市,负责华东地区分公司的主要建设和业务拓展。于是葛毅从小学起到初中一年级,几乎没怎么见过父母,照顾他的任务由外婆承担。所以外葛毅和外婆特别亲。
“外婆,怎么不再住两天?”
“你外公一个人在家,我出来时间久了没人照顾他。”外婆握着葛毅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看你,眼圈都黑了。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别把身体熬坏了。”
“知道啦,外婆,你看我的发际线还没往后退呢。”葛毅用手把刘海捋起来。
“嗯嗯,外婆看到啦。你这头发该剪剪了,当警察的要有阳刚之气。”
经外婆提醒,葛毅才想起来,上班快两个多,忙忙碌碌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理发了。
“手头的是做完就去剪。”
“有空也回去看看你爸妈。他们也年纪大了,需要人关照。”
“他们那么能干那需要人关照啊!”听外婆提到爸妈,葛毅有点老大不乐意的。每次回去爸妈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地教育他,要他做事前多思考,多考虑考虑后果,做什么都要慎重等等。对于葛毅来说,面积足够大、装修足够豪华的家远不及他曾经的大学寝室和现在的值班室那一张床的空间来得自在。
“外婆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对了,外婆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酱蹄髈,记得回家吃。”
葛毅满口答应着,心想酱蹄髈的魅力远不及外婆的吸引力大,算了,不吃了。
此时,排在外婆前面的检票队伍已经变得很短了,眼看着就要轮到自己了,外婆劝葛毅回去,早点做完事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