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摆摆手：“先瞒着，等这胎儿稳当些再说。吩咐那边伺候的人，全都警醒着些，别让人察觉了异常，万不能让和贵人出了差池！”

“是！”风荷自然知道皇后娘娘对那边的看重。

此时永寿宫里，舒妃正抱着长孙疼爱，高兴的不得了。

好一会儿，舒妃才将承晖给了嬷嬷，扫视眼前的三个媳妇，语气满是期盼：“人来了，不就盼着儿孙绕膝嘛。母妃天天盼着，你们也要体谅，早点儿给母妃多生几个孙儿。”

三人一致低了头，各有思量。舒妃看了眼魏彤，眼底压着厌恶，目光最后落在芙萩身上。庄郡王府的事她时常关注着，没想到她打理起府务倒是井井有条，又没惹出什么闲话，便料定是自己儿子暗中帮了不少忙。

想到这儿不禁感慨，也对之前的决定稍稍动摇，若这陆芙萩能一心着儿子，为着王府，不触及底线，倒也罢了。权当给儿子一个知冷知暖的贴心人。

穆云棣自是注意到母妃的打量，正欲说些什么，李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启禀爷，皇上传召！”

闻言穆云棣不敢耽搁，立马与舒妃告退，赶往乾清宫。

途中，李英往传话的小太监手中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由此打听到，此番皇上传召的是诸位皇子、各部尚书以及军机处，皇上也并未有恼怒迹象。看来，是有事商议，传诸皇子前去，必定是学习考察。

一进殿门，已有几位大人在内。

“儿臣叩请父皇圣安。”

“老五到了，起来吧。”皇上和颜悦色，因人未到齐，甚至与他聊两句家常：“听说你进宫来请安了，朕本打算去看看小承晖，哪知兵部塘报到了。等会儿议完事，你可得把小皇孙抱给朕瞧瞧啊。”

“父皇操劳国事，甚是辛苦，待国事忙完，儿臣自当抱承晖来父皇膝下叙天伦之乐。”既然皇上一副慈爱口吻，穆云棣也不能过于公式化，否则岂不惹得皇上不喜。

皇上含笑点头，命人将兵部塘报拿给他。

穆云棣打开一看，果然如猜测中的，是战事大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两眼对面的几位军机大臣，又联想皇上召集的这些人，隐隐有了猜测。

如今已是十一月，快要过年，战事进展顺利，皇上莫不是想传令北疆，在新年伊始结束战事，班师凯旋？

等着所有人到齐后，就塘报展开了几轮讨论，有心人很快听出了皇上的话外之音。一切果然如同穆云棣所料！

战场变幻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胜败难定，因此穆云棣基本不发表意见。相反，二皇子、三皇子与几位大人顺着皇上意思说出了限期凯旋的话，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命兵部八百里加急，速传信北疆战场上的大将军贺敬和八皇子穆云栎。

对此，穆云棣总有些担心过于急功近利会适得其反。

议完事，皇上心情愉悦，便亲自前往永寿宫看望小皇孙。

及至永寿宫宫门，皇上忽然想起柳如玉，便吩咐道：“去请瑾嫔过来，朕圆她的心愿。”

小太监不懂，领了命便急忙往翊坤宫跑。

皇帝一来，芙萩等人见了礼，便避到偏殿去了。没一会儿便听外头小太监禀报“瑾嫔娘娘到”。

芙萩有些奇怪，不知这柳如玉怎么来了。

自从管家后，入宫少了，两人联系也少了。如今柳如玉坐了嫔位，略有经营，不会事事都麻烦她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见过舒妃娘娘，娘娘吉祥。”柳如玉进殿后脱了暖袍，身上一袭浅粉宫装，娥首轻垂，盈盈叩拜。

“玉儿快起来，地上冷。”皇上连忙将人扶起，与她笑道：“朕要你来是看看庄郡王新得的长男。”

“谢皇上恩典。”柳如玉轻柔一笑，如柳枝拨开湖面，层层叠叠的涟漪便荡漾开来。

舒妃在一旁冷眼瞧着，心中难免嫉恨酸楚，却也知荣华不在，哀叹不来。

这瑾嫔这般得宠，为人却是低调，请安见礼皆是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越是这般不骄不躁，才越是可怕，那特意空出的妃位，乃至贵妃那个位置……

舒妃早已不奢望皇帝宠爱，但却不得不争贵妃那个位置。古来便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相辅相成。若她坐上贵妃，自能为儿子添些助力。

待皇上离去，又送走了王府的人，舒妃斜倚在暖榻上，陷入思量。

安静中，素馨轻手轻脚的走了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娘娘。”

“嗯？”舒妃这才发觉险些睡着了。

“刚探得的消息，景阳宫那位和小主，传了太医，说是染了风寒。”

舒妃眼梢一挑，等着下面的话。

“不过据咱们安插在景阳宫的人说，那位本该月初见红，可时至今日，小衣都是干净的。”

舒妃眼神蓦地冷厉，嘴角弯出笑意：“哦？看来，是有了。皇后定是开心了。不必管，本宫不着急，便是皇后亲自生一个，到底有些晚了。盯着些淑妃和瑾嫔，别轻举妄动。”

舒妃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毕竟，这孩子明显是要抱到皇后身边养的，那便是半个嫡子。立储自来是立嫡立长立贤，若那孩子是男孩儿，嫡子身份便先占了先机，再加上皇后娘家的势力，晚上皇帝有个意外，大位鹿死谁手真是殊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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