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夷苦笑了一声:“不是如此,李文彬为人心胸狭隘,我和他的这点儿恩怨,最早也是由此而生,所以,他见不得我比他更好
!”
“可是,先生已经在这里--”
“他到这里来,就是来刁难奚落我,看我的笑话的,目的没达到,还要把这私塾变成社学--这么大的好处,他必然要找出许许多
多的条件,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条件来交换?”
“先生的意思是--我?”
“没错,你将会被弄到社学去。”
“我不去,再说,这私塾不马上要变成社学了吗?”
“不去,为什么不去?你若不去,这冯家私塾就得不到好处,得不到好处,就算是冯氏一族对我也会不满,那么我也就在这里呆
不下去!”
“你不去社学,冯氏私塾得不得好处,我失去了这份养家糊口的先生职务,你觉得呢?”
陈舟恍然,看起来,自己离开私塾去社学,这也是势在必行了!
“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多教你的,可惜你我的师生情份缘尽于此--”
“学生一定不会忘记先生的教诲,终生铭刻肺腑!”
一个人,应该有一种属于自己的骄傲,这是张平夷教给自己的!
这种骄傲,可能来源于血缘,可能来源于姓氏,也可能来源于民族!
所以说,欲灭一国,先灭其史,欲灭一人,也总是先毁掉他自豪的东西。
倘若一个人整天自怨自艾,那么离行尸走肉,也就不远了。
最后,张平夷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口袋:“这个你拿去!”
陈舟接过布口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正是自己求学拿过来的两百个铜钱。
“先生,这是束脩,学生不能--”
“束脩我已经收下了,师生一场,我没有什么可送你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这套笔墨也送给你!”
果然,张平夷的预料是完全正确的。
没过三天,里长就亲自过来了,随着来的还有上一次跟着李文彬过来的那位随从。
传达的是教谕的指令,冯氏私塾,升级为社学。
这种社学的设立,虽然说是教谕大人说了算,但是知县大老爷也是要过目的,上面盖着知县大老爷的官印。
至于张平夷,倒是没有额外的安排,也就意味着,他还可以在这里养家糊口。
倒是那位负责伙食的师母对陈舟很是有些不舍,因为行文上说得很清楚:童生陈舟,天资聪颖,特命其迁入青田社学就读,限
三日内到青田社学报名,不得有误。
青田社学,本来也是乡学,是青田镇的几位乡绅出资设立的。
可是童生的成绩不错,县试府试院试一路捷报频传,有一个还差点成了案首。
加上另一位县学训导就是青田镇人,所以,早早就转为官办社学了。
多少有些小名气之后,曾经有人想改名为青田书院,那位训导大人觉得太过招摇,最终没有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