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俊严肃一身黑衣的翩翩青年将领,看着那具尸体,他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猜到此刻他正在想些什么。
副官大人的表情明显比他的要精彩,副官满脸担忧神色,又不由得对下属发出几声警告安排,没一会儿,那尸体在监狱中的遗物全都收拾妥当,大卡车也朝着北城的某一个地方驶去。
“你跟着去吧。”从接到消息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宕,现下才开口发话说道。
王思达愣了愣,随即应声是,而后开车跟着大卡车离去。
本就是深夜,街上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这气氛压抑阴森的监狱门口,停留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等到那卡车连同押送的士兵一同离开,现下这条长街上仿佛只剩下两个看守和慕容宕自己。
天很黑,风很大,他感觉不到冷,他只是看着某处,似在沉思。
两个看守也不敢看向这位年轻有为却不苟言笑的少将的脸,他们不知死的那位是谁,便不明白一向是杀伐果断的少将,为何停留在这监狱门口,沉思许久。
先前落得薄雪早已经消融了,路上只有混着冰碴的脏泥,沐锦瑟穿着单衣,嘴里哈着热气,走的很快,那白毛茸茸的鞋被地面的脏污浸的又脏又湿,可身体上的这些冷啊痛啊,她全然都感觉不到,只是一步步快步走着,脑袋里在回放小时在大哥背上摘石榴,少时与大哥同游泛舟,长大后看他结婚生子,见他与自己最爱的姑娘远走……
那像是放电影般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过,她便时而笑笑,时而停下脚步大喘气一阵,路灯闪烁下,她的眼睛里洁净澄明一片,好像感受不到所有的苦痛。
“小姐……”桃子的眼泪却没有断过,她此刻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衣裳都脱给沐锦瑟,可她家小姐又不是会穿她的衣服让自己受罪的人。
沐锦瑟没有说话,脚步虽然放的慢了,可仍在走着,她眼看着就要看到那座黑房子,能听到里面喊冤枉的叫嚣,或是犯人受酷刑时的挣扎煎熬的嚎叫。
终于,他们来到这座黑房子前,她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慕容宕。
他看到她时,却是眉头一皱。
家中的长工真的很没用,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他心想,习惯性的先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却不等他走近,她便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的抗拒分明,“我哥呢。”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一把手捏住她细细的手腕,强行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桃子仍在一旁抽泣。
沐锦瑟将大衣毫不在意的扔掉,充满厌恶
的看着慕容宕,重复问道,“我哥呢?”
慕容宕看了一眼地面,看她单薄的身子和厌恶的眼神,轻启薄唇,说道,“你既然来到这儿,就应该知道了。”
他的声音和态度冷漠的真像是一个刽子手,她看着他手,觉得那手上现下应也沾上了自家大哥的血,她第一次觉得他很恐怖。
那副清俊皮囊下或许是一个无心的,他或是有心,他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即便是他有错,但法律上他也罪不至死,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他一命——”
沐锦瑟将近歇斯底里,说完这句,她已经全身抖动的厉害,瑟瑟的身躯支撑不住如此的心身俱耗,在桃子的惊叫声中,她倒在与残雪相混的泥泞里。
他本可就差一步,便可以接住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