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晚饭的时候,母亲对我和姐姐说:“明天,你们俩要早起一会。咱们家要蒸馒头了。”
听母亲这么说,我和姐姐都知道这应该只是通知我们要早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我和姐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哦,知道啦。”
在过年之前的这几天,每家每户都要蒸馒头、包子和花糕,根据传统,正月十五之前是不能开火蒸馒头的。所以,年前这一蒸就得蒸三四天,这也就意味着我在这三四天里不用想着赖床了。
母亲要求我们早起,并不是要我们起来帮忙,而是要把盛着和好的面的陶盆放到有我们体温余温的被窝里。这样的话,酵母菌就会发酵得快,面才能发得好。面发得好,蒸出来的馒头才能又煊又甜。
我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时候起的床,反正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快把面和好了。和好的面被分装在两小一大两个陶盆里,那两个小陶盆分别用我和姐姐的被子盖起来,大的用父母的被子盖起来。然后,就坐等它们发酵就是了。
起床之后,没事可做,百无聊赖,我在院子里挪过来,挪过去。这时,阿黄看到我这么闲,很热情地扑过来跟我打招呼,围着我又蹦又跳。对阿黄来说,一个晚上没见,仿佛是三个月没见一般。
于是,我决定带着阿黄去田地里遛弯。阿黄总是嫌我走得太慢,总在前面跑一会,然后停下来用鼻子在路边闻一闻,偶尔还会抬起后腿撒一点尿,用来做“到此一游”的标记。
在晨跑的时候,我和阿黄做得最多的一个游戏便是赛跑。我总是趁阿黄不注意的时候就竭尽全力地跑出去,等阿黄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去两三步了。它这才启动去追我,我还没再跑出去三步的时候就会被阿黄追上。它超过我一段之后就会站在路上回过头来等等我,每当它回头看我时,我都会装出一副特别累的样子,阿黄则会抿着耳朵,摇着尾巴等我,仿佛是在鼓励我。
跑累了就回家,回到家也没有正式的早饭吃。这,我早已经习惯。每年过年前蒸馒头这几天都没有正常的早饭,要么是吃一点调好的包子馅,要么是拿一团面放在炉子上烤土烧饼。早饭随便吃一点也没有关系,因为要留着肚子吃中午刚出锅的馒头和包子呢。
面一般到十点左右就发好了,因为用的是自家做的发酵粉,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也有特殊情况,越是着急等面发,越是不发。母亲的性格很急,她想做什么事而做不成的时候就爱发脾气,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偷偷地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