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深赶到徐家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他刚敲门,立刻就出来个女佣,看到他的一瞬间招呼都没打,惊讶得冲去客厅喊道:“先生、太太、小姐,是……是陆少爷……来了……”
三个人面色各自波澜壮阔了一番。
徐父猛地一拍桌子,拄着拐杖站起来,气得发颤道:“好啊!可出现了!我正找他呢!”
下一秒,陆廷深自己慢悠悠走近,表情淡淡:“不用伯父伯母亲自登门找我算账,我先行来了。”
连对她父母的称呼也改了。
徐致身着家居服,目光含恨,顺手拿起桌上一杯水泼到他脸上,再把玻璃杯重重砸向地面:“陆廷深!你还有什么脸来这里?是担忧你的陆氏不保要来乞求我爸妈放你一马吗?呵,真是可笑!!”
随着杯子在脚边支离破碎,凉水刚好顺着头发已流至下颌,又淌到衬衫里,陆廷深的样子顿时有几分狼狈。
他唇角微翘,随意掸掉脸上的水渍,突然一把抓住徐致的手腕,语气平静对他们道:“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好女儿!徐氏的千金大小姐!原来不过是泼妇一个!!”
“你……你骂我女儿?”徐母可以忍受女儿离婚,却不能忍受女儿遭人辱骂,“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自你妈妈死掉那天起,你就注定备受冷待轻视!陆家任何一切根本不属于你!起初你爸也是要把陆氏传给段宏的!”
什么!!
根本不属于你……
你爸也是要把陆氏传给段宏的……
这些字句像是一枚威力极强的炸弹炸得他脑袋混沌一片。胸腔欲裂,血液翻涌,干脆大力拽着徐致的手狠狠一甩。
因着惯性和力道,她便一瞬间跌倒在地,整好扑趴到玻璃碎渣之上,痛得蜷缩成一团,苦声闷哼。
“致儿——”
这情形吓坏了徐家二老,忙冲过去搀扶起她。
徐致是以趴的姿势摔倒,所以胸前,肚子,手部,腿部……除了背部都被玻璃碎渣划出了血,隔着衣服渗透出来。
陆廷深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也未做过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徐父回头,气愤地用拐杖指着他,声线颤抖怒道:“你,你敢当面伤我女儿。我徐氏拥有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明天,我,我要召开董事会联名裁决你这个混蛋!”
徐母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同样愤恨道:“你不让我的女儿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我真是不懂,我女儿哪点不如意?你却肯为了外边一个贱女人不惜放弃家族企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到底有什么好处!”
陆廷深悠悠勾起嘴角,漾开一抹讽意的弧度,云淡风轻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懂。”
他转身大步扬长而去,背影决绝。
徐致面色急急一变,强忍着疼痛摇摇晃晃站起来,步伐惊慌追过去从后圈抱住他,心痛哽咽道:“你这一走,和我再无瓜葛。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你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管你和秦淮沐,只要你别走……”
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背,感受着来自他的冷傲无情,被玻璃渣戳划的痛哪里能比得了心尖上仿若剜肉的痛。
她可以妥协,可以什么也不要。
不要他的心,只要能留住他这个人在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