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被屋子主人收拾得整齐干净,阳台窗沿放着几盆盆栽。
宋法医洗了一盘子水果,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到他们对面:“我离开故土多年,几乎没人得知我的行踪。廷深,你能找到我,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陆廷深眉宇之间结成郁色,坦白道:“不满您说,我想请您回国还原当年我母亲死亡的真相,好叫逝者泉下安心。”
话音刚落,宋法医明显表现出为难,斟酌片刻道:“我如今在这里定居是打算平静过完下半辈子,不再四处东躲西藏。况且,余璇的人也一直在找我。”
说着,还叹息扶了扶眼镜劝慰道:“廷深啊,你妈妈都逝去这么些年了,为何你却不肯放下呢。”
放下,怎么可能呢。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死得冤枉。
如果让真相埋没,母亲在天之灵岂会安息。
他从接手陆氏到如今,找了宋法医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宋伯伯,现在只有您清楚我妈她当时不仅仅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她是被余璇推下楼的。”
陆廷深眉头紧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心急如焚,“我这次来找您的确是冒昧之举,但请您体谅一下做儿子的心情。我到现在仍记得余璇当年推我妈下楼的情形,如果什么不去做,就让余璇逍遥法外,这对我妈不公平。”
秦淮沐没资格替母亲余璇向他赔罪,只能附和着帮他道:“宋伯伯,廷深一直很辛苦的在找您。您不知道,廷深继承陆氏的过程有多不易,他拼命的想要变优秀就是想有朝一日身居高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挣扎不努力,便会被余璇母子踩在脚底。”
母子?!
宋法医一惊:“余璇有了儿子?”
陆廷深与秦淮沐几乎一齐点头。
听着他们方才的苦心劝告,宋法医是有了几分想要回国的冲动。
可想起余璇毕竟是个狠人物,一下子又犹豫住了。
半晌,宋法医叹了口气,言语里皆是惋惜:“很抱歉。廷深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并不想让这些旧事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我年岁大了,前些年四处奔波,现在安顿下来,只想过好余生的日子。”
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强求人家帮忙。
陆廷深神色颓然,目光里透着心不甘情不愿,薄唇抿紧,似乎在沉淀着什么情绪。
秦淮沐自然知道他不会放下这件事,哪怕宋法医不肯帮他,他也不会放弃用别的手段。
她连忙问道:“宋伯伯,真得不行吗?”
宋法医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你们晚上要不在这吃个饭留下来歇息?这边一到晚上,有些景色可漂亮着呢,玩个几天再走啊?”
就这么一个希望,眼看着破灭,秦淮沐惋惜得仍尝试道:“宋伯伯——”
陆廷深一把拽住她,站起来道:“宋伯伯,陆氏那边诸事繁琐,还等着处理,我准备明天回国,对不起,打搅您多时。”
“哎?你们——”
宋法医倒觉得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愣愣瞧着他们推门而出,心内隐隐地生出几分愧疚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