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可一向被他变着法儿作弄的秦淮沐倒没觉得他是真的有意带她去什么好地方。
想起她甩给他的一巴掌竟未惹得他发怒,更是一反常态。
这个男人愈发捉摸不透,心情好随时随地能赏赐颗糖,赶上脾气来了又像是狂风暴雨突席而来一般令人来不及设防。
秦淮沐抿紧点点血色薄唇,抬眼的时候目光澄澈无瑕,几乎不耐地问他,“你又想怎么害我?”
早知道比晚知道的优点在于能有个心理准备。
“不瞒你说,那真是好地方。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陌生人,到时候只有我和你。”他的声音极淡带着慵懒,唇边冷傲一笑,“你应该待厌了这座死气沉沉的别墅。所以我带你去个小岛小住上十天半个月玩玩。不过也别嫌闷得慌,那里有蛇虫鼠蚁可以给你作伴,是不是很刺激?”
一听到“蛇虫鼠蚁”这四个字,秦淮沐立刻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也不敢想那个所谓的小岛到底有多可怕。
“我……我不去。”
她突然的怯怕,害怕陆廷深一次次报复的程度恶劣的层层叠加,能带她去那样的地方,足以够揣测出他心底酝酿了什么些各种各样的手段。
陆廷深依旧冷笑,瞧着她难得露出忧怕的神情满意极了,“由不得你做主。”
“每天这样费脑子想花样一定很累啊,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泄愤。”秦淮沐似有若无的嘲讽一笑,眼角弯弯的犹如天空皎洁的上弦月。
“为什么不想点好的?”陆廷深静默片刻,冷峻似冰,眉眼里一丝肃厉摄人,“比如想我会不会开恩放过你?”
“会吗?”秦淮沐突然散去逆鳞靠进他的胸膛,语气苍凉疲惫,小手不安逸地轻环着他的腰,“如果你肯放过我,你信不信我会很感激你。”
感受着怀中人难得松懈下来的温热柔软,他的眼底流光冷寒,下颌触碰到她的发心,反搂她的力度稍稍紧了紧,声线压在她耳侧,“你休想。”
该来的总会来,她逃脱不了。
会不会死在他手里是个未知数,能不能走掉的机会也把握不多。
以致于她剩下的期望则是日日夜夜祈祷程野能够拿到那份亲子鉴定来向陆家人证明余璇曾已婚的事实,以及做出抛夫弃女这样的无情之事。
大约第四天,陆廷深这天并没有去上班,而是真得带着她坐飞机飞去那样一个接近自然风光的小岛。
东南亚。
辗转坐了轮渡才可抵达这座岛。
上岸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热带雨林,湿雾弥漫里的苍天大树奇形怪状耸入云霄一般望不到顶。
一丝阳光穿透枝叶缝隙之间洒在绿意盎然的杂草上光影斑驳。
秦淮沐谨慎跟在陆廷深后头频繁一大步一小步地绕开这些坑坑洼洼的泥水坑。
前头阿邦和胖子人各一手持根粗木棍探草丛开路。
这片林子气候阴湿,整不好随时会有蛇类等乱七八糟的生物冒出来。
陆廷深光顾着走他自己的,从上岛到现在居然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一路上也只是和手底下两个人偶尔议论什么。
疏远得像是压根没她这个人存在,有点刻意冷落的意味。
她倒倔,暴露在外的双腿行走于草边荆棘,划破了好几道长痕也没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