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陆廷深抢过她的水果刀丢掉,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竟有些心骇,“你刮自己不疼的吗?是不是傻?”
她下手是那般狠绝,胳膊上已然划出了一道深长伤痕,殷红血液汩汩流溢,与雪白肌肤交相辉映,宛若花朵艳丽的赫然醒目。
疼?
比起心上的疼根本微不足道。
秦淮沐眸光清冷,嘴角洋溢的笑意嘲讽,“我的存在让你污了眼睛,不光是你,我现在看到我自己这副样子都觉得难以接受。”
陆廷深只顾攥紧她的手腕防止她再次发疯做出什么失控的傻事,眉尖微蹙,薄唇抿紧,愠怒的眼神流转在那触目惊心的划痕上,一字一句道,“你敢死,程野和你爸还有余璇那就一起下地狱给你陪葬!你敢像这样伤害自己一分,他们身上就会被加注十分!”
威胁?!
如果不能死,不能伤害自己,岂不是连最后这点自由行使自己生命的权利也被他一并剥夺去。
可是没办法,她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她必须顾及到身边每个无辜的人。
他不是要报复余璇想让余璇被陆家人抛弃吗,想让余璇尝到悲剧吗。
假如这样真的能结束这场错报在她身上的仇恨,她愿意主动帮陆廷深去揭发余璇留下的孽债。
她要主动去陆家说出真相!
“我听你的,不去死不去伤害自己。”秦淮沐筹划好心里预想的念头,忧伤的眼睛透着深层里潜藏的怨恨,“我想回去洗个澡歇一歇,不然真怕撑不下去了。”
陆廷深一直认真看着她,估觉她语气呼吸渐渐平稳才怒气消散,一言不发脱下西装外套包住她抱着出了门。
她好小,小到整个人窝陷在他怀里。
秦淮沐紧紧抓着他的衬衣,被霸道的气息覆盖围绕,仿佛能像这样永远被禁锢在他的世界里。
阿邦和胖子留下来清理一遍现场,再和杨老板沟通这惨案如何处理,杨老板是个知趣人,到时候警方来调查自然不会透露有关陆廷深这三个字。
回到别墅的时候,秦淮沐被他放坐在大床上,陆廷深瞧着那些伤痕越发恼火,拿了卧室里备着的医药箱打开拿出止痛消炎药出来。
他低下头,先是帮她清理她用刀划下的伤痕,双眼突然触及血肉如若灼透一般蹙紧眉头,“下手这么狠,是生怕削不掉这层皮肉吗?”
陆廷深锐利的薄唇吐出的字句像极了冰雹砸的人透不过气来,手上绑纱布的力道因奇特的恼怒感不经意重了几分,直叫她疼的倒吸口凉气,“我,我自己来吧……”
“很疼吗?”一句担忧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备觉恍然,却也没时间考量,在她快要缩回胳膊的时候及时按住。
再次上药微微松了些许力度,陆廷深时不时抬头查看她能否接受这般动作轻重,平静的眼底缓缓淡泛涟漪,倒影着波光粼粼,绷紧的神色随着动作一同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