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你回来了,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放过程野?”
她的眼圈红肿一片藏不住苍凉哀伤,陆廷深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戏谑,“你觉得你还是以前那个干净纯洁的你吗?做了我的情妇还想着去别的男人那里过夜,该说你嚣张,还是该说你下贱呢。”
好笑,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听陆廷深说过最好笑的话。
“情妇好歹有人偶尔护着有人偶尔惯着,我这样的应该是混的特别差的那种姘头吧。”秦淮沐疲倦地不再反抗,见他表情漠然又接着道,“反正我已经很脏了,我去程野那里过夜又有何关系呢。都被你糟蹋过,又被你送到陆段宏的床上侮辱过。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回来就是为了骂我下贱吗?”
陆廷深眯起眼睛慵懒望着靠在怀里的小女人,轻翼的睫毛一闪一闪,带着未散的薄雾,侧脸的红肿印在白皙的肤色尤显突兀。
“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挺深的啊。”他眉梢微挑,忍不住缓缓摩挲着那片红印轻问,“疼吗?”
秦淮沐乍一听从他口中居然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不由得怔愣了几秒。
她好气又好笑地嫌恶扭头,竟恰好对上陆廷深距离自己半寸距离的俊朗脸庞,一瞬四目相对。
隔着暗黑,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仅感觉他的手指冰冷,抚过的红肿地方凉凉的。
“陆大少爷向来只会看人挨打或打别人,怎么会知道平白无故被挨一巴掌疼不疼呢。?”
极其鲜明的讽刺意味竟未叫他不悦,倒像是被一只逼到墙角的兔子奋起反抗挠了一下,有点不轻不重的痒痒。
“其实你是真的平白无故挨了耳光。”陆廷深认真的说着,玩味得期待她的反应,“你和段宏什么也没发生。我让阿邦迷晕你,又故意让几个宾客灌醉段宏,然后再叫服务员脱掉你们的衣服伪造出酒后乱情的假象。”
什么!!
她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愤恨鄙视他的无耻。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廷深起码尚存一抹人性,在她误以为是真的时候,她已经想过无数次去死来逃避这场悲剧。
但是想到老爸和程野,死亡的念头大概只敢想一想罢了。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窗开着,月色爬进车内,净懈她紧绷的心弦。
夜风徐徐拂过吹开她的长发,空气里弥漫着发丝里好闻的香甜气息。
回到别墅的时候,秦淮沐脚步沉重,浑身像是绑了重重枷锁再次囚禁进深渊的地牢里。
强烈而炫目的灯光,瞬间刺激着她的感官。她不准备上楼,只径直走到客厅沙发上安静坐着,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一杯。
陆廷深似讽若讽坐去她身边,一只手经后穿过她的肩搭在沙发靠背上,犹疑问道,“你会喝酒吗。”
秦淮沐的双目毫无神采,空洞无边,像是从灵魂到躯壳都是疲倦的。
她望进他深邃冷漠的眼睛里,不知哪儿忽然窜上来的狠劲,愣是当着陆廷深的面一股脑把酒喝完了。
烈酒入喉后立即是一阵剧烈咳嗽,秦淮沐咳的脸部通红,似乎是不希望让他小瞧自己,竟又倒了一杯咕噜噜喝几口下肚。
“……我想喝酒…有点晕了……要不你来替我喝……”再次喝了两三杯,竟有些半醉半醒的胡话连篇。
秦淮沐端着一杯倒好的酒递到陆廷深嘴边,一双眼睛迷离恍惚微微起了薄雾,宛若春风化雨般的潋滟晴方。